顧平安舒了口氣,調整了姿勢,“眼觀鼻,鼻觀心”,專心致誌打坐運轉青陽功,雖然平躺也能周行功力,可效果就大大折扣了,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願躺下修煉的。
顧平安沉心修煉,可憐水月在一旁提心掉膽,時刻擔心追兵趕來,好在想象中的畫麵一直未出現,而她眼皮卻越來越重,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睡夢中,一會見到了擔心許久的弟弟,一會又再夢見那個自稱“凝笑笑”的精致小妹妹,畫麵一轉,隻見謝婉華手執軟鞭,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殺了過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惡意與獰笑;謝婉華一馬當先,手腕抖處,軟鞭虛空響起霹靂,鞭梢在水月眼中無限放大,想躲避可身子被禁錮了般。
“不,不要!”水月猛然驚醒,才發現是南柯一夢,擦了擦額頭冷汗,緊接著臉色又緋紅起來,原來此時她端坐在顧大腿上,斜靠在其懷中,脖頸枕在肩頭,姿勢非常親密。
顧平安休息一夜,精神頭大好,水月驚呼時,他立即便被驚醒,隻是仍舊閉目假寐,免得尷尬;不知水月想到了什麼,好長一段沉寂後隻聽她悠悠一歎,也不從顧身上下來,反而小臂一伸,抱住了顧腰杆,鼾聲漸起,又自睡著了,顧平安不由苦笑。
兩人初時擔心追兵趕至,可一連兩天都相安無事,慢慢也就放下擔憂;在這米餘見長的岩穴中,兩人一住就是四天,待身子大好才相攜離開。
長生穀外圍山脈名為秋葉山脈,蓋因這山脈的一座座山峰相連後,如同一片葉子的紋理般,四通八達,顧水都不識路,隻得認準一個方向全速趕路;五天之後,二人終於踏出了秋葉山脈,又一日,來到了一座小鎮上,顧水身上都沒有錢兩,住不起店,隻得再次露宿,好在兩人都習慣了,不以為苦。
顧平安尋來枯枝爛木,架起篝火取暖,正欲打坐練功,忽然隻聽水月說道:“顧大哥,我們已出了長生穀勢力範圍,你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這兩日趕路之餘,顧平安時常思考此事,心間早有了答案,隨口答道:“我想回宗門複命,並且調查一件事,準確的說,是一個人”
水月好奇心起,問道:“是誰呀?”
“我的一個同門師姐,她曾辣手想殺我,可我實在想不起和她之間有何仇怨,這事必有蹊蹺”
水月低下頭去,思考了好一會才鼓足勇氣道:“顧大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顧平安察顏觀色,早覺察水月有心事,當下緩緩點頭說:“你我交情非淺,盡管說來便是,你叫我一聲‘顧大哥’,總不能讓你白叫不是?”
水月噗嗤一笑,嬌顏如花,後整了整思路,問道:“顧大哥,你知道天皇宮麼?”
顧平安隻覺天皇宮之名似曾聽聞,搜腸刮肚,驀得想起從陸曼口中聽過,心念一轉,“你是要去見你的親生父親?”
水月阿的一聲:“你都知道啦?呸,我才不承認趙…他是我父親,但我媽媽臨終前囑托我,一定要尋回弟弟,所以…所以我想請顧大哥助我混入天皇宮去”
顧平安一個頭兩個大,暗道:姑奶奶,你以為天皇宮是你家後花園麼?想混就能混進去?而且就算帶著弟弟逃出來,一個十二三歲孩童、一個未修煉的少女,能逃到哪裏去?
“顧大哥,你不用擔心,我去天皇宮不會輕舉妄動的,不是絕佳逃脫機緣,我都不打算和弟弟相認”水月猜到顧的想法,忙解釋說。
“聽你的意思,你有辦法遮掩相貌?”
“我天元國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貴在藥多醫多,我曾翻閱醫典百部以上,知道幾種可令皮膚發黑、生滿麻子的藥方,服將下去,保管你也認不出我來”說道最後,水月俏臉浮現絲絲笑意。
顧平安權衡再三,很想勸阻她打消念頭,可望見水月滿臉期盼、希翼之色,卻不知怎麼開口,暗歎口氣,一咬牙:“好,我陪你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