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揉發痛的屁股,恨不得能把土地跺出幾個洞來。
土地老兒冒了出來,“我說鴉鴉大仙,你行行好吧,你從天上這麼一砸下來我這廟都快給你砸毀了,你再這麼跺幾腳我這老骨頭也得散了!”
我點點頭,認真道:“如此,也是好的。”
土地老兒氣得吹胡子瞪眼,一溜煙地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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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為什麼會從天上掉下來,還得先喝口水。我爹莫老爺子是鴉族首領,聽族裏的長老說當年神魔大戰,我們鴉族作為正義的一份子也參戰了。天帝與魔尊大戰七七四十九天,勝負將要見分曉,這時莫老爺子鴉嘴一張:“若是魔尊摔一跤,真真是甚好。”然後魔尊便踩到了他金貴的黑羽羅衣,生生給絆倒了,天帝尋到了破綻便一掌揮去,神魔大戰就此告終。天帝大喜,便封爹爹為殿前禦賜烏鴉嘴。
然後莫老爺子與娘親相遇,然後生下了我,烏鴉嘴的神功也在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隨便說句這柱子斷了吧也能收到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效果比如說房子塌了。雖說不是百試百靈,但是危難當前這張嘴還是很給主人麵子的。
那日隔壁樹樁的春鴉大嬸哭著對我說,“莫婭,你救救我們家春娃吧,它才生下來就被石頭砸死了。”
我思忖著這石頭乃是因我一句“你滾遠點吧”才砸過去的,作為一隻有責任心的烏鴉,這孩子必須得救的。於是我便打算去冥界將春鴉大嬸家娃兒的魂兒給尋回來。未想沒到地府我便遇上了領著春娃的黑白無常,我欣喜地用石頭變了個魂魄尋了個機會把春娃給換了,待要裝入瓶中,春娃卻掙脫我的手跑了,我急忙追上去,伸出手去抓,隻見春娃咻的一下便在一片紫色中沒了影。
我待要掀開那片紫色,頭上突然傳來一陣怒吼:“何方妖孽!”
我停住手,抬頭便撞見一雙滿盛怒意的眼眸,我嚇得鬆手退開,原來是個人。撫了撫心口,我將來人看清。
哎喲我這蹦躂的小心肝喲......
一雙劍眉斜飛入鬢,細長的鳳目不爽地微眯,英挺的鼻梁顯得五官如雕塑般深刻,薄唇抿成一條倨傲的弧度,再加上一身金邊絳紫衫,真真是豐神俊朗,俊美無雙。我曾在娘親私藏的六界美男的畫像中看過此人,竟是地府的冥王殿下。
食色,性也。春娃竟鑽入冥王的衣服裏,才生下來就這麼聰慧,我實在替春鴉大嬸感到欣慰。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脫下衣服可好?”
他的臉蹬時青了一半,我急忙解釋:“你別誤會,我就是想看看。”他的另一半臉也青了,怒地一手甩開我,“大膽小妖,若再出言不遜本座便讓你灰飛煙滅!”說罷招了祥雲便往天邊飛去,隻留下那句“灰飛煙滅飛煙滅煙滅滅滅……”飄蕩在空中。
望著冥王遠去的背影,我大義地拂了拂袖,為子民犧牲,必須的。
今日乃是天後召開蟠桃宴會,想來這冥王是赴宴去了,待我的心肝脾腎髒都穩妥地歸位了,便也騰雲尋去。
我一百多歲的時候莫老爺子曾帶我上天庭拜訪過太上老君,隻一次,老君的兜率宮便不再對我敞開。其實也無甚原因,隻不過當時我見老君的胡子摸著甚是順手,便道老君胡子掉光好了,然後我滿足的抓著老君的胡子被莫老爺子丟出了兜率宮。事情已經過去了八百多年,不知太上老君是否還惦記著那撮胡子。
不一會兒便到了南天門,有許多仙人拿著像是請柬的折子交給守門的天兵。我捏了個訣附身到一個仙子的發釵上便也進去了。
一路上看到的宮殿真真是氣派,那玉石桌子,那黃金柱子,那夜明珠子,那美人胚子…待那位仙子走到無人的地方,我便悄悄地變了回來,卻不知蟠桃宴會開在哪裏。誤闖誤撞之下進到了一個裝滿美酒和果子的地方,正待回頭,聽到有腳步聲,情急之下變了個仙果躺在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