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馳騁虛眯眸子,幾絲微光在眼中乍現:“把刀架在脖子上,我就不信府衙不吐糧。

我倒要看看是命重要還是糧重要,贛州這邊交給你們,我連夜趕去另外的兩座城池。”

“要是真沒多餘的糧呢?”

顧時矜望向他,補充著:“就怕大皇子假戲真做真把糧給弄沒了,退一步講,就算我們真弄到了糧,路途奔波誰也保不齊會發生什麼事。”

糧食若是這麼好弄,也輪不到裴晏親自出馬。

“臨近的這幾座城池四處都有大皇子的眼線。”

沈確從一旁走來:“包括麵前的贛州,絕對少不了大皇子的人,估摸著我們是沒辦法從這幾個地方弄糧了。”

霍刀有些著急:“那我們該從哪弄糧?等朝廷的賑災糧道這些災民們早就已經餓死了。

條條人命,足以讓二皇子卸下皇子之位,也能讓顧家眾人摘下烏紗。”

顧時矜下意識看向了來時的路:“我倒是想到了表兄,徐家世代做生意,他們做的雖然是香料,但徐家人脈廣。

海津有不少商戶,總有人有路子弄到糧,前幾日徐家還設宴與這些商戶籠絡了下關係,想來這些人很樂意幫忙。”

一番話瞬間點醒了眾人。

在烤魚時她便一直在想,若是弄不到糧該怎麼辦。

那時候她就已經想到了徐煜,徐家和他們的身份特殊,定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盯著他們,那些商戶和他們的情況不同。

海津四處都是商戶,大皇子現在的精力都在他們身上,哪有那個閑工夫分神去盯其他小商戶。

小商戶人數眾多,就算大皇子想盯,也沒這個人力。

“我懂了。”

顧書嶼牽住了匹馬:“我這就折回海津,去找徐兄商議該如何弄糧,贛州這邊還得勞煩你們多費心思,想辦法穩住局勢撐到我來。”

顧時矜煞有介事地點著頭:“有二皇子坐鎮,我們一定會撐到你來。”

他簡單交代了兩句後便騎馬離去。

裴晏淡淡掃了眼霍刀。

他雖沒有出聲,霍刀卻在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騎在了匹馬上,朝著顧書嶼離開的方向迅速追去。

“明日我們就進贛州。”

裴晏開口了:“我留在這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坐鎮,既是唱戲,那就得唱全套,將表麵功夫都做足,他們才好尋糧。”

不要想都知道,贛州裏一定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的言行舉止。

裴晏哪裏都走不了,隻能待在贛州,還得高調的進入城門。

“小姐。”

春夏有些不安:“要是連徐家都無法弄來糧米呢?”

顧時矜並未回答這個問題,仰頭望向皎潔的月亮,眼瞳鍍了一層銀白的月光:”現在是什麼季節?”

春夏不解她為何會如此開口,卻還是規規矩矩作答:“這幾天剛入秋,正是秋收的時候。”

“秋收?”

顧馳騁的眸色瞬亮:“幼時我們曾去海津待過一小陣時日,那裏的鄉下有不少農田,就算弄不來糧米,把那些稻穀運回來割了照樣能解決饑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