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的臉一下子又黑了幾個度,額上青筋暴起,氣得脖子漲紅。
塗南也是頗為佩服,還是安姨母會懟。
突然,安秋實按住塗南的肩膀,一隻大手十分有力。按得塗南肩膀直往下沉。
隨後,安秋實嚴肅道:“丫頭,長公主殿下已經將月丘的事情與我說了,我也很想手刃此賊人,可他畢竟是你父親,此重任還是你親自替你母親報仇更好。”
塗南直直地凝視著麵前身披戎裝的女將軍,有些感動。
安秋實接著道:“先別感動,接下來每日來我的演武場,隨我一起練武。”
塗南一個踉蹌差點沒站住,她上次去過安姨母的練武場,就非常羨慕裏麵的女士兵,如今真的能去,她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塗南本想感激涕零道:“多謝安……”
話還沒說出口,安秋實提起她的肩膀就要帶她走。
“誒,等等,今日就去啊?”她慌忙問道。
安秋實回過頭,詫異道:“對啊,不然呢?”
塗南兩眼一閉,靠在蘇邇身上,徹底“昏”死過去。
蘇邇還不知道她是裝的嗎?
趕忙替她打掩護道:“今日姐姐耗費太多靈力,要不明日再開始吧!”
長公主挑眉仔細地瞅她,可真會裝。
安秋實搖搖頭,隻道:“行吧!”
隨後拱手對長公主道:“殿下,演武場還有諸多事宜,我便不久留了,先行告退。”
長公主微微頷首,示意她去吧。
安秋實一個躍步跨上馬背,夾馬腹離開了。
安秋實一走,塗南半眯著眼確定人走後,才睜開雙眼。
長公主見這一幕,嗤笑道:“就這麼害怕嗎?”
其實不然,塗南甚至有些小期待。可今日跟林兆打這一場,她隻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塗南半躬著身子,基本全靠蘇邇扶著,道:“殿下,我實在是沒力氣了。”
長公主擺擺手道:“罷了,你快回府休息吧。”
塗南艱難地拱手行禮,在蘇邇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離去。
感受到什麼異樣的目光,長公主轉過身來,冷聲道:“你便是那位蒲家大公子吧?”
蒲遇難掩訝異,道:“你怎麼知道?
他再三確定,長公主應當沒見過他。
長公主冷笑一聲,道:“本宮怎麼知道?你的眼睛都要長本宮身上來了,不是有仇便是有鬼。”
蒲遇耳根子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想起他那一萬兩白銀,他就肉疼。
他奉承地拱手道:“殿下冰雪聰明,蒲某實感抱歉。”妄圖搪塞過去。
長公主覺得此人甚是有趣,於是向他走近,發現他還在連連後退,直到完全逼近。
蒲遇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欲製止道:“殿下這是?”
長公主沒直接回他,雙眼緊緊盯著他,嘴角不禁上揚。
她麵不改色道:“聽說你是大興城家喻戶曉的神醫,不如替本宮把一脈?”
說著,她伸出纖纖玉手,露出半截藕臂。
聊起這個話題,蒲遇立馬恢複冷靜。自袖中掏出一方幹淨的羅帕,搭在長公主的手腕上,便開始為她診脈。
很快,蒲遇便得出結果:“殿下金枝玉葉,健康無虞。”
長公主聽聞,似是不滿這個回答,蹙起眉頭,問道:“你確定?”
蒲遇一臉愕然,那不然呢?還要怎樣?
長公主又逐漸向他靠近,已經能聞見他身上的藥草香了。
蒲遇慌亂回道:“除了有程姬之疾,最近切忌食用生冷,其他真的康健無虞。”
說完,才發覺自己口無遮攔,又慌忙道:“殿下,蒲某多嘴了,對不起對不起。”
長公主一怔,麵上泛起絲絲縷縷的潮紅。
她逐漸後退兩步,扯了扯嘴,怫然道:“你給本宮退下。”
蒲遇忙拱手作揖,逃也似的離開了。
一名小宮女趕忙奔過來,道:“這蒲大公子口無遮攔,真是沒素養。”
另一名宮女阻止她道:“別亂說。”
長公主看著那個跌跌撞撞的白色背影,心裏隻覺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