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竹林之下,佇立著三人略顯焦急的背影。
此刻元晟才吃了癟,心中自是含著些愧意,靜默著,不想言語。
等待之餘,蓓兒隻好與塗南講了近來之事,並著重幫元晟求情:“那晉王確實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少欽哥答應的,還有這幾日幸得少欽哥照顧,我方能次次險中求生。”
她邊繪聲說著,一邊將雙手掛在塗南臂上,更添憐惜。
“好了,我知道了。十一另有考量,這件事暫且先放下吧!”
塗南囫圇回道,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現下並不關心這個。
目光注視著那個方向,隻可惜殘葉隨風而落,並無來人。
又是一炷香過去,塗南儼然站立不住,欲回城尋人。
蓓兒卻拉住她,指著一個方向:“南姐,十一姐姐。”
“十一?”塗南的聲音急促而又焦灼。
“無事,姐姐,我設陣法拖住了,眼下跟我來便是,應當可以擺脫掉他們。”蘇邇冷靜回道,早已褪去剛才的急躁。
“跟著你走?”元晟語含譏諷,不滿道。
“元族長若是想死,我也不攔著。”蘇邇也十分不客氣。
蒲蓓兒見此,趕緊講了句公道話:“後有追兵,咱就先別計較這個了吧。”
說罷,還扯扯元晟的衣袖。
元晟擰巴著眉,隻好跟上去。
路上,蘇邇買了輛馬車,坐在車邊趕馬,塗南靠坐著,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洛邑,神域的都城。”
塗南吃了一驚,現下這局勢,這不是往狼窩裏闖嗎?
旁邊人似乎是看出她心中疑慮,方又解釋道:“我會去向父皇言說清楚,放過元晟。”
言簡意賅,語調沒有一絲波瀾,塗南真是有些莫名覺得,此事讓蘇邇自亂了陣腳。
可是再看到這個早已恢複冷靜的她,才能發覺這變化之異常。
她沒再說話,半眯著眼。
一會兒後,她朝蘇邇的位置挪動幾寸,伸手欲奪過韁繩。道:“給我吧,你去車內休息,適才抵禦那些人,應該是費了不少息力。”
蘇邇放心鬆開雙手,卻不離去,一臉傲骨道:“車內人見之則煩,不去也罷。”
塗南一臉寵溺,也不勸阻:“那你靠穩了,可別顛下去。”
塗南駕著馬兒,回頭再看她時,她早已闔上雙眼,閉目養神,安靜地靠坐在車轅上。
碎發撫過她的清秀眉目,分明整張臉是柔和的,平日裏卻總掛著肅穆。
這般容姿,她見之則憐,有點想撫一下她的臉,塗南心裏麵生出這樣的念頭來。
又回想起在山洞裏的情形,那觸感溫熱滑嫩,還能感受到她的鼻息。
猛然間,一石子砸在她臉上,塗南回過神來,臉上早已泛起絲絲縷縷的緋色。
自是覺得不太好,她立馬收住這個念頭,繼續專注駕馬。
趕路的第二日,他們總算來到晉國邊緣地帶,再往前走,便是鄭國。
途經一小鎮,正好晌午,於是便決定進鎮上吃口熱乎的。
“小二!上幾盤你們這裏的招牌菜!”元晟喊道,店內稀稀坐著幾名江湖之人,他們挑個角落坐了。
等待上菜之餘,門外走進倆人,一前一後,後者隨身配著刀,護在前者身邊。
待他前麵人坐下,佇立在其身後,像侍衛一般。
隻有蘇邇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神情複雜,她用隻有麵前幾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們碰上晉王了,你們不要出聲。他身邊那位,名為徐烈,武功極高,絕非我們所能敵。”
聽罷,蒲蓓兒自是聽話地拿手去遮臉,不敢回頭去望。
“待菜上齊,我們吃完趕緊走!”塗南斟酌一下,道。
很快,幾人胡亂刨飯,便打算離開此處。
剛踏出店門,一把刀直直地插在門檻上,身後雄渾的聲音響起:“幾位,我們是不是見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