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南尊敬地對著這群從未接觸之人叩首三拜,才姍姍立起。心情鬱結,道:“十一,走吧,逝者已逝,我們還需為著生人謀一份餘生安康。”
蘇邇點點頭,撫了兩下墓碑,便踏上了餘途。
沒敢多做停留,她們馬不停蹄,來到一小城——臨淄縣。
這裏有很多人,不過也並不安寧,街上人是熱鬧非凡的,但卻到處都在逃命似的狂奔,匆匆忙忙,估摸著,很快也會變成一座空城了。
蘇邇見勢,急忙拽過一路過的女子道:“想問一下大家為何會這樣逃離此處?”
那女子也背著包袱,發絲零碎地飄著,穿著麻衣,看到生人抓她肩膀,她本是不耐煩。
卻不知怎地眼睛一亮,突然奉承道:“兩位小姐,再不逃那衛國的小人就要打過來了!”
說完還伸手朝向蘇邇,似是想要什麼。
蘇邇心領神會,摸出一錠銀子,拍在那女子手心。
接著問:“你可知衛王是為何要攻打這裏?”
“嗐!我隻是一介平民,我怎麼知道嘛?”女子擺手表示不知,卻突然醍醐灌頂似的:“不過我聽說晉王前段日子派去衛國的使團全部被殺,真是欺我晉國勢力單薄。”
講完,她趕忙背著包袱隨人流逃命去了。
“這麼一看,我已明白大半。”
“怎麼回事?”塗南追問道。
“這場戰爭,乃是衛王發起,其原因,我推測,很有可能跟晉王派去的使團有關,使團被殺,便栽贓陷害於衛國。衛王難耐咄咄逼人的說辭,遂出兵伐晉。”蘇邇娓娓道來,不假思索。
“那我們別等了,趕緊向均帝報信!”
“跟我來!此處人多勢眾,不方便。”蘇邇拉著塗南迅速穿進一深巷。
四處無人,蘇邇趕忙盤腿而坐,嘴裏振振有詞。
很快,一隻如絲般透明的信鴿從蘇邇額間飄出,扇著翅膀,不多時便飛上空中,飛走了。
塗南奇道:“這是?”
“神域內報信的信鴿,可凝結神識,很難被人察覺,不過從此地飛向父皇所在的洛邑,至少也要三日。”
“那便隻能希望衛軍的速度能慢些了。”
話音剛落,“咚”地一聲,一塊巨大的冰雹砸在塗南原先的位置上,好在蘇邇反應夠快,急忙拉了她一把。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冰雹?”塗南震驚道。
“這是息術,冰元素,看來這衛軍之中有高手!”蘇邇將塗南拉至牆邊,嚴肅道。
“什麼,衛軍已經到了?”
“對,姐姐,我們走,千萬不要出手,一國之力,不是你我可以撼動的。”蘇邇緊緊拉著塗南,害怕她妄自出手。
“可是這城中百姓怎麼辦?”塗南幾欲咆哮出聲,問道。
“唉,我們現如今自身都難保,快走吧!”
可是塗南看明白了,街上還有無法行走的乞丐,間或還能看到老弱婦孺,顯然是不願背井離鄉的。
她,想救他們,實在是不想讓洞溪村的慘狀再次發生。
“姐姐,你救不了他們所有人!”蘇邇聲嘶力竭道。
這一聲卻是引來入城的士兵,後者手握長劍便要砍過來,早被殺意染紅了眼。
蘇邇急拋去一掌,暫且將那幾名士兵打退,用盡全力將塗南拉走。
“不救他們,於我而言,跟親手殺死他們有何區別?”遠離那踏破頭顱的軍隊,到安全地帶,塗南皺眉道。
“我說了,你救不了他們,你過去,也是隻有死路一條!”蘇邇怒吼道,試圖喊醒塗南。
“想要救更多的人,隻有先留住自己的命。”她揪起塗南的衣領,怒不可遏。
“好,我會留著自己這條命的。”似是有所理解,塗南終於垂下頭,道。
“塗南,我希望我沒有看錯你!”蘇邇一改往日柔和的語態,嚴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