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南收回了心神，緩緩抬頭問道：“你是說三十五年前的天門大開跟你所在的地域有關？”
“沒錯。”蘇邇手裏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變小的棣江，繼續道：“我所在的地域名叫神域。”
“那你們都是神仙？”
“非也，我們隻是上古神族人的後裔。神域的力量不同於你們靈域，有靈脈可以自行修煉，我們的力量名叫息力。”
“息力？”塗南思索起來，接著道：“會熄滅的力量？”
“是也不是。我們的息力主要靠的是從萬千生靈中獲取，有靈氣的地方最好。我們沒有靈脈，不能自己修煉，用完了隻能再次吸取。”
塗南“嗯”了一聲，表示明白。
“但自然界中的息力也終有耗盡的一天。三十五年前，於你們而言是天門大開，於我們而言則是地動山搖，在大地上無端生出了一條永無止境的深淵峽穀。”蘇邇聲色平穩，仿佛對這些事情都視若罔聞。
光是這幾個字，塗南已經有點想象得出來是個什麼場景了，也就是說，當時不光靈域境內人心惶惶，就連神域境內也危機四伏。
“那過了這麼些年，神域又變得怎麼樣了？”
“還好，隻是過程中死了點人。”
隻是，死了點人？當時僅僅是發生在靈域，就用了多少活人獻祭！還沒算上失蹤的人口。很難想象這件事的締造者——神域，死了多少人才把這次災難平息下來。塗南心中無比震驚，究竟是蘇邇太過冷靜，還是事實確實是如此？
她好奇地抬眼看了看蘇邇，誰知，蘇邇竟直勾勾地盯著她，那眼神看不出來是什麼。
被這樣盯著略微有些發毛，塗南終於忍不住道：“你這般盯著我作甚？”
蘇邇冷笑了一聲，才悠悠道：“你知道你救了多少人的命嗎？”
“啊？”這麼忽然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塗南難免有些錯愕。
“你的經曆我多少知道些，你的族人們盡數獻祭，但始終沒有完全關閉天門。是你，最後徹底關閉了它！”
若是從前，塗南聽到這句話可能會覺得心酸可笑，救了多少人都沒用，她的族人也回不來了。但是現在，她其實內心是有些慶幸的，慶幸自己的舉動竟然還救了人。
“怎麼說？”塗南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神域的政治結構很亂，那裂縫一開便有人想進去看看是什麼。”
塗南緊接著問：“但是進去了的人都沒有再出來？”這一答，塗南算是明白了，他們神域可好，是直接把人投進去當試驗了。
“對，當時，我也在其中！”
塗南心裏一驚，蘇邇也是被試驗的對象，那她豈不是恰好也救了她，這下再想起適才蘇邇的眼神，她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讓我理一下，”一下子接受那麼多雜亂的信息，塗南想把他們都理順，道：“神域中人因為大量吸收自然的力量，導致環境惡化，直到出現裂縫，然後你們意圖派人進入裂縫，但那很明顯結果就是死亡。恰好我水係一族的獻祭救了你們！”
蘇邇點了點頭，表示她說得對。
塗南一下子說了一堆話，感覺有些疲累，扶著凳子坐下來，道：“那這麼說來，這條裂縫是什麼？通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