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這是馬致遠的得意之作,馬致遠號稱元曲四大家,過著“酒中仙,塵外客,林間友”的生活,明人賈仲明有詞為證,“萬花叢裏馬神仙,百世集中說致遠。四方海內皆談羨,戰文場,曲狀元,姓名香貫滿梨園。”馬致遠寫神仙,詠史詩,開啟了元代雜劇之風氣,不愧為一代宗師,其實單隻這二十八字的小曲,也足以令他遺名百世。
晚秋淒慘之境,曆來大同;古來言秋之詞,無出其右。
就算時間定格在北宋年間,公園一00九年,亦複如是。
白馬嘶空乍來去,荷衣不沾半點泥。
一條無名小道上,幾匹快馬飛馳而去,他們去往什麼地方,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也沒有人會知道,這條古道上,每天都有太多的人來來往往。
遠處是一條小河,橋邊是幾個村姑在惜衣裳,其中一個村姑正唱著,“楊柳陌,寶馬嘶空無跡,新著荷衣人未識,年年江海客。夢覺巫山*,醉眼飛花狼藉,起舞不辭無氣力,愛君吹玉笛。”
想不到五代時馮延巳的歌,也有人在民間吟唱,那幾個村姑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那幾個漢子在水邊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問:“喂,姑娘們,這是什麼地方?”一個村姑嘻嘻哈哈的說:“這裏人稱著‘天音山莊’。”
一個黃衣男子下來洗了把臉,馬上一個長臉的中年人問:“老三,你到底在哪裏見過?”黃衣男子緩緩起身,歎了口氣,“是在這裏,就是在這裏。”另一個年輕公子說:“三弟,我猜你是在做夢吧,哪有這樣的事?”
黃衣男子輕聲說:“是這裏,我一點都沒有記錯,大哥,二哥,你們走吧。”中年人歎說:“我們五個兄弟,現在隻剩下三個了,三弟!……”黃衣男子手一揮,說:“大哥,我心已決,不用多說了。”年輕公子笑說:“好,我才不信咱們三個從今以後,不能見麵。大哥,三弟,我這就去揚州,當一回神仙去了。”中年人歎說:“酒銷英氣色銷魂,二弟你……”年輕公子早已駕馬離去,遙遙的說:“大哥別怕,愛酒不愧天,英雄自本色,……”帶著一串長笑,撒於河水之中,滾滾而去……
中年人獨立於西風夕照之中,歎說:“三弟,我真的希望,有一天我們能聚在一起!”黃衣男子歎說:“我的心就在這裏,夢也在這裏,一切都在這裏,大哥,你走吧,我心裏再也沒有別的渴求了。”
兩人無語,對峙了一陣,那中年人忽然長笑一聲,手上長鞭啪的打在馬屁股上,駿馬吃痛,電閃而去,滾滾塵屑,漸漸鋪展開來。
河風撲麵而來,夕陽向西而去,遠處的山,在暮色蒼茫中,漸漸黯淡。黃衣中年人在那裏癡癡的站著,等著,他心裏在期待什麼,他在等什麼?誰也不知道,誰也沒有去問他,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似乎在追憶著似水的年華……
他的麵容俊朗清秀,是那種令人一見之下,就會怨恨歲月不留顏如玉的人;他的眼中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渴望,疑是驚鴻照影來,每一個異常,都會令他莫名的興奮。
河邊忽然行來一匹馬,馬上是個雄姿英發的少年,那少年風塵仆仆,見了河水就下來洗臉。黃衣人歎了口氣,少年抬頭問:“兄台,你等人嗎?”黃衣人默不作聲,他同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任何聯係,他隻是追想著那個夢一樣的際遇,深埋於心底的念頭,沒有人能給他一個他渴望的世界,甚至也沒有人知道他渴望的那個世界。
少年見他不答,就笑了一笑,問:“這裏有沒有客棧?”黃衣人不言,少年上了馬,搖了搖頭,拍馬而去。
他走了一段時間,才看到山下有一座莊園,門口寫了“天音山莊”四個大字,兩旁寫道:“四海集風皆兄弟,一心掙音滿乾坤。”少年自語,“這個主人倒也高雅。”
正欲舉步入內,忽然一陣風吹來,風中帶著濃濃的血腥味,江湖人的直覺告訴他這裏發生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他越過大門,隻見院內橫七豎八的躺著女子的屍體,陰氣森森,鮮血淋淋,看來這些人剛死不久。
少年飛身來到樓上,隻見香煙嫋嫋,琴弦尤在顫動,剛才主人還在彈琴?
少年看樓上整齊得很,絲毫沒有打鬥的痕跡,隻是不知院中十幾個女子怎麼會聚在一處死去,這是一個陰謀?
樓外忽然傳來駿馬嘶鳴的聲音,也不知來了多少人,少年剛一轉身,便覺得一陣刀光逼來。
圍上來的人一個個金盔鐵甲,少年認得是大內宮中的侍衛,領頭的人喝道:“是誰讓你刺殺公主!”少年向後一退,鎮靜的說:“閣下應該是大內侍衛總管張雲張大俠了!”張雲說:“不錯,公子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