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餘光瞥見那人僵在地上許久,出乎預料地沒有奪門而去,反而卷著憤怒朝自己三步拚成二步而來,沒有半點溫柔地將她抱了起來,重重地扔在床上。
若心背脊砰到床頭,痛得咬牙蹙眉。未來得及呻吟,季承煜已欺身而上,狠狠地噙著她的唇,不讓她有半點喘息的空間。
“停,停下來!”
“承煜,你不要這樣,你冷靜點!”
季承煜仿若沒有聽到,抑或根本不想理會,手上的動作急速,不如往常的溫柔爾雅帶著狂性的粗魯啃咬著,懲罰著。直到他咬破了她的唇,她嗚嗚地細細哽咽起來,季承煜驟然止住動作,看著她的淚,冷聲問:“你是要氣死我嗎?”
若心隻能怔怔地看著他,視線恰巧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受傷。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把天下都踩在腳底的一國殿下無助受創彷徨的一麵。她看到了他眼眶中打滾的淚水,有憤怒,有悲慟,居然還有跳躍的一點光芒,仿佛是看到她才出現的那種雀躍。
若心的心一下就酸了,眼淚一收,什麼都不敢說……
“女兒比你還聽我的話!”季承煜繼續狠狠地掐著她的下巴,讓她麵對自己,再生氣地責備道:“想分開為什麼還接受求婚,想離婚戒指就別戴了!”
說著就拿起她的手,硬生生地將她手上的閃亮的戒指給揣了下來。
若心痛哭地縮起自己的手,死活不讓他脫,趁他放鬆點力道突然攬著他的腰,哭著倒入他懷裏道:“不要,不要離婚,不可以離婚!”
“為什麼不可以?”季承煜再生氣地問,手已經停止了動作,轉而抓緊拉開她在腰身的手,卻仍然冷硬無情。
“嵐兒不要和你分開,不要……”
若心哭啞了嗓子,終於再無法與他對視著,側著身在雙手內哭泣著。
那孱弱的背影在夜裏顫抖,一抽一搭的哭聲聲聲地打在靜謐的氛圍。所有的所有都聽不見了,隻有他仍然帶著怒意的呼吸聲,和她無力無聲的苦楚哭訴。
若心知道自己應該堅定一點的,走到了這一步,他的憤怒他的受傷應該早在她預料的範圍內,可離婚二個字太殘忍,殘忍得像硬生生地把心口的一塊肉給剖出來。她不想聽,不想提,不想不想……
季承煜聽著她難受的抽泣,眼神終於軟了下來,略帶痛意地走到床的另一邊。手覆上她潮濕的麵頰,語氣也連帶哽咽問:“為什麼這麼不聽話?嗯?”
“知道我這裏很痛嗎?”
若心淚汪汪地抬起頭來,見他把她的掌心附在自己的胸口,眼眶又熱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想你出事,太害怕你出事,你出事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小恩子又怎麼辦?所有人又怎麼辦?”
“那你出事了我不疼嗎?小恩子不疼嗎?所有人不疼嗎?”
“對不起……”
他把那浸濕了的發絲掰到耳後,搖搖頭,“不要說這個,我不想聽。”
若心看著他,眼睛泛著無助。
季承煜也看著她,二人就這樣沉默地相對著,相望著……
“我愛你。”
她看著他,最後一顆淚掛在眼角,終於握著他的手,戰戰兢兢地說著。季承煜所有的怒火所有的疼痛所有的激動都在那一句話裏消滅得徹底,縱使曾經聽她這樣說,但在這樣寂靜的夜晚,在這樣你我相望的近距離,他親眼看到了她啟唇,眼裏是無止盡的眷戀和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