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無比詭異。
因為,慕知綰辨認出那刺入肌膚所用的“丹青”,是用特殊藥物紋入肌理,清晰無比。但隨著時間推移,痕跡卻會慢慢被皮膚吸收,隱隱淡去,並散發出刺鼻的腥臭味。
這種特殊的配藥手法並不常見,慕知綰也隻在師父的醫案裏麵,看過相關記載。
來自南疆的白衣族,就擅使此法。
傳說白衣族是個神秘的小族群,常年住在南疆深山,不喜與外人來往。二十年前,白衣族卻一夜之間消失了。
從此蹤跡全無。
慕知綰踩醒周老太爺,逼問道:“你背上的紋身,是怎麼來的?”
老爺子疼得呻吟,卻被匕首威逼著喉嚨,哆哆嗦嗦,說不出半個字來。
慕知綰失去了耐性,纖手一揚。
“噗。”
又是一根手指飛了出去!
老爺子拖著鮮血淋漓的手,往後連滾帶爬地退開,隻想遠離這個惡魔一般的黑衣人。手上的鮮血,和著他脖子被劃破滲出的血跡,淋漓落了一地。
慕知綰厲聲問:“這是不是南疆藏寶圖?”
“別殺我……別,別殺我……”
老爺子麵如死灰,瞪著恐懼的雙眼,眼看著黑衣人越走越近。
“回答我!”
老爺子嚇得身抖如篩糠,連連點頭:“是、是,是藏寶圖……”
“找到寶藏了嗎?”
“沒、沒有!”老爺子瘋狂搖頭,“我若找到了寶藏,一定分你一半,求女俠別殺我……”
“很好。”慕知綰滿意一笑,“我不需要寶藏,我隻要取走這幅圖。您到了下麵,記得跟您害死過的那些姑娘,磕頭賠罪。”
話音剛落,匕首寒光閃過。
伴隨著沉悶的利刃入肉聲,慕知綰的刀捅進了那顆肮髒的心髒。
周老太爺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大睜著眼,死在地上。
慕知綰將他翻過來,扯掉裏衣,刀尖再次刺入頸子,橫向一拉,從蝴蝶骨上方開始剝皮。
月色下。
老人的鮮血流了滿地,慕知綰手法熟練,像是殺豬宰羊的屠夫那般毫無懼色。
未幾,一張血淋淋的人皮地圖被割了下來。
人一旦衰老,皮膚就失去彈性。
慕知綰很滿意地看著地圖,沒有破損,她就站在屍體旁邊,看也沒看周老太爺一眼,在地圖上撒了一些藥粉去除血腥味,再小心翼翼收好。
難怪周仲何不許府內養狗。
原來,是擔心被狗聞出老爺子身上腐爛的異味。
……
“慕知綰……你……你在幹什麼?!”
突然。
一道不可置信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慕知綰抬起頭來,皺眉看著呆立風中的周漪。不知何時,周漪已和錦安一起,趕到了藏春寶地。
慕知綰沒有吭聲。
周漪又是失望,又是恐懼地看著她:“慕知綰,我知道是你。”
慕知綰沒有否認:“知道是我,為什麼要拆穿?”
“你竟敢謀害爺爺!”
周漪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周老太爺,還不知是死是活,滿屋濃鬱的血腥味衝鼻而來,她顫聲叫了兩下“爺爺”,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你殺了我爺爺?!”
借著月光,周漪隻看到慕知綰一雙冷漠的眼睛,滿目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