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雯看了周鶴瀛一眼，遲疑道：“慕姑娘的左腿上，確實有一塊疤痕。”
“什麼？”周漪睜大了眼睛。
緊接著，她又冷靜下來，問道，“是多大的疤？是不是指頭大小？”
素雯仔細回想了下，比劃說：“大概這麼大。”
一見素雯的手勢，周漪激動得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大聲道：“哥哥，疤痕大小不對！慕知綰菀年滿十八，幼時的疤痕會隨著身體變化而變大，怎麼可能十年過去，沒一點改變？”
慕知綰溫順了笑了笑：“五小姐有所不知，小時候輕微外傷產生的傷疤，並不會隨著人的變化而長大，但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淡。”
她頓了頓，看向慕攬星。
“星兒小時候的指頭，跟我們現在的手指大小，又怎麼可能一樣大呢？”
方華佗果然料事如神。
在開啟接近周氏的計劃之前，就已故意在慕知綰腿上燙了一個深深的傷疤。
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場。
慕攬星甜甜地笑起來：“連疤痕的位置都對得上。果然是我姐姐，我不會看錯的。”
……
走出大堂，周漪的臉色仍然不大好看。
“如今身份已被證實。你對慕姑娘的敵意，大可消除了吧？”周鶴瀛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妹妹。
周漪心底依然空落落的，茫然地問：“哥哥，你是真的喜歡上慕知綰了，對嗎？”
周鶴瀛抬頭，看向遠方湛藍的天空，半晌後才回答：“也許吧。”
“也許？”周漪不明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說不喜歡。哪有也許喜歡？”
周鶴瀛勾起唇角：“你年紀尚小，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不喜歡？”
“我也說不上來。不過，等我哪裏遇到了心儀的男子，想嫁給他時，肯定就知道什麼叫喜歡了。”
“現在可有心儀的男子？”
周鶴瀛問出這句話後，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錦安一時間繃緊了身體。
連素雯都察覺到了，有些奇怪：“錦安侍衛，你是不是要出恭了？”
“……不是。”
……
“哥哥不是說了我還小嘛，自然不懂情愛。”
周漪消除了疑慮，可一想到身為中書令的哥哥，居然要娶一個鄉野醫女為妻，她就高興不起來。
“哥哥，可是你不介意她的身份麼？慕大將軍……可是罪臣。”
周鶴瀛道：“你我從小飽嚐被人冷眼的滋味，應該知道，真心與身份沒有任何幹係。娘親也是因為身份，才受盡冷淡，鬱鬱而亡。我不會因為一個女子的身份貴重，而娶她，自然也不會因為一個女子的身份，而厭棄她。”
這是哥哥第一次，在母親去世後，談及母親。
周漪終於有些懂了，想起已逝的玉夫人，眼底慢慢浮起眼淚：“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慕知綰，就要娶她？”
為什麼？
周鶴瀛看出了她的不解，斟酌半息，還是說了出來：“你還記得我當年落過水嗎？救我之人，正是慕知綰。”
周漪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是她?”
難怪哥哥對她不一般。
原來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