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啟程回京。
女眷乘坐馬車,男子騎馬。
周漪是嫡小姐,與婢女素雯同坐一輛馬車,慕知綰另坐一車,其餘侍衛、仆從等一應十餘人,都騎馬跟隨周鶴瀛。
慕知綰看著車外陣仗,心想:他帶了那麼多暗衛,表麵上卻不顯山露水。
整個隊伍就像一戶尋常人家出行,壓根不起眼。
周漪掀起簾子,往後望了好一會兒,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素雯知道小姐的心思,有意討好,說道:“瀛公子也不知看上了她什麼,居然把她安排得如此妥當,就像咱們周氏半個小姐似的……”
周漪回過神來,剜她一眼:“胡說什麼。”
“是。奴婢多嘴。她算什麼東西,壓根不配給小姐提鞋。”
“唉——”周漪有些無可奈何,“素雯,你覺得她……長得漂亮麼?”
素雯心道,這是送命的問題,可得順著小姐心意回答:“小門小戶的,能漂亮到哪裏去?”
“可是哥哥卻對她那麼好……”
“會使手段,勾人罷了。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她那矯揉造作的樣兒,哪個男人受得住?”
周漪有些不高興了:“哥哥不是這種膚淺之人。”
素雯暗暗撇嘴。
男人嘛。
能有什麼例外的?
但她嘴上卻安慰著:“小姐說得不錯。瀛公子可不比錦安、北初、北暮他們以貌取人。”
馬背上的錦安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周漪斜了素雯一眼:“你的意思,錦安也喜歡那個醫女?”
素雯連忙否認:“奴婢的意思是,瀛公子向來不近女色,不像尋常男子……”
話沒說完。
周漪就惆悵地打斷了她:“算了。慕知綰本就漂亮,咱們否認不來。她那般我見猶憐的模樣,實在叫人難以拒絕。我理解哥哥……”
說是這麼說。
心中到底有些不是滋味。
又想起昨夜的事,恨恨道:“我知道哥哥不願打草驚蛇,沒有證據的事,他不會拿慕知綰怎麼樣。哼,等著瞧吧。她裝得了一天兩天,還能裝一年兩年麼?”
說罷,用手肘捅了捅素雯。
“素雯,你留心過沒有,她身形纖細,卻不瘦弱,氣息平穩,雙目炯炯有神。可見這人武功不低,城府不淺。她這般做小伏低,一味討好哥哥,當真隻是喜歡哥哥麼?”
素雯道:“喜歡瀛公子的女子多了去了,並不奇怪啊。”
一行人浩浩蕩蕩,日出而行,日落投宿。
如此行了十多天。
周漪見哥哥並未對慕知綰格外關注,也從不主動找她說話,心底輕快了不少。
接近汴京時,有一段山路難行。路邊大樹鬱鬱蔥蔥,層巒疊嶂,黃土路顛簸得很。
慕知綰撩起車簾,朝前頭喚了聲:“瀛公子——”
“慕姑娘有什麼吩咐?”
錦安策馬到她身旁。
慕知綰見是他到來,似乎有些失望,但依然禮貌周到,細細地說:“我也想騎馬,馬車裏晃得很,我有些頭暈悶氣。”
錦安皺眉:“這裏地勢不平,姑娘最好還是待在車內,更加舒適。”
“這是公子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