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狂風作吼,黃沙漫天,此刻帳外突然有小兵神色慌張,疾步欲衝入帳內,但被帳前值守的人攔下來了。

“什麼人!”值守的人厲聲嗬斥。

那小兵此時也被嚇得不輕,惶惶恐恐到:“千大人,標下是軍前門吏,有要事求見將軍”。

“將軍在休息,不見。”說完便往外趕人:“趕緊走!”

此時營帳內,齊霽羽正緩緩起身,看自己隻穿了一件白色裏衣,費了很大勁才起身坐在床邊,胸口異常疼痛,一看才知道傷口被拉扯,鮮血已經滲透白色的細布,連裏衣也被浸染。

還來不及環顧四周就聽外麵嘈嘈嚷嚷,宮內怎可如此喧嘩。

他捏了捏眉心道:“讓他進來。”

“是!”

外麵的千門聽著將軍此時虛弱的聲音皺眉看了一眼那小兵。

那小兵也知道自己觸及了將軍的黴頭,但他有什麼辦法,來人是鳳嵐國最尊貴之人,在觸黴頭與要腦袋之間,肯定選擇後者啊!

那小兵硬著頭皮進去,磕磕絆絆道:“參、參見將軍,陛、陛、陛下來了。”細聽聲音還帶了些顫抖。

齊霽羽在他們掀簾入帳時就眉頭緊蹙,此時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

半晌才道:“陛下來了?”

聲音中帶著些不可置信。

地下跪著的小兵聞言立馬回答道:“回將軍是的,現在陛下正在軍營外!”說得斬釘截鐵,就怕將軍不信。

其實不外乎將軍不信,現在誰都不信這時候陛下會來,這不是添亂嗎?

誰都知道這次三國同時出兵攻打鳳嵐國不就是因為鳳嵐國新帝是個十四歲未滿的女娃娃嘛。

曾經的鳳嵐國是大國,不敢打,現在的鳳嵐國不就是拔了毛的雞,任人宰割!

帝位從來就沒有女的坐過,而且還是一個未及笄的女娃娃做皇帝,這不是開玩笑嘛!

新帝剛登基,地位不穩,再說十四歲的女娃娃能做什麼,不就是繡繡花?就算鳳嵐國還有個足智多謀、文武雙全的齊霽羽又如何,趁他還沒有獨攬鳳嵐國大權,羽翼尚未豐滿的時候把他扼殺在搖籃裏。

所以現在正是鳳嵐國最虛弱的時候,內憂外患,趁你病要你命,此時不打,更待何時。其它三國無一不是這樣想的。

現在的鳳嵐國誰不想來分一羹。

在這種危機關頭,陛下竟然來邊關,當這是玩過家家嗎?

誒……

不過也隻是想想,不敢抱怨。

笑話,又不是嫌命太長了。

齊霽羽在短暫的驚訝之後,便回過神來,斂聲道:“出去等候”。

“是”

那小兵應聲而出 ,走出帳簾,如釋重負,感覺空氣都新鮮了不少,雖說還有一個千門大人在旁邊,但也比將軍好啊!

沒多久,齊霽羽就穿戴好出了營帳,他隨意地掃一眼外麵的情況,斂神道:“帶路吧”

“尊命!”

看著將軍蒼白的麵色,虛弱不堪的身體,小兵也不自覺的走慢些了。

齊霽羽到現在也有一些不可置信,自己居然還活著,而且還在軍營。

自從他成了皇夫,大將軍一職便被撤去了,後宮不得幹政,對他來說亦是如此。

現在自己還是大將軍,就說明自己這是重生了?世上真有如此奇異鬼怪之事!?

他神色複雜,心中驚濤駭浪,但麵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莫約一刻鍾就到了駐紮的軍營外,看到了一身墨袍的宗政玟瑄,此時的她除了稍稚嫩的臉外,還是跟她以後沒多大變化,特別是她周身淡漠的氣質,好像誰都不能入她的眼。

她身邊就煙芷一個人,和現在一樣,前世她也是這個時候來的,同樣也隻帶了煙芷一人,那時的他還在為她的到來而感到頭疼,認為她這是在添亂,軟禁了她。

想到自己臨死前她說的這場戰役她準備了長達九年之久,結果卻因他將她軟禁,讓幾十萬將士白白送死,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加上胸前的傷口,臉色更蒼白了,險些站不穩,思緒萬千,一轉而瞬,他連忙掩下眼裏複雜的情緒,緩步上前跪拜。

眾將士也跟著單膝跪拜。

“參見陛下!”

宗政玟萱見他虛弱得都快站不穩了,但他的聲音依舊鏗鏘有力,不禁感慨不愧是她父皇看重的人。

這氣魄,有大將軍的風範!

不過他胸前的血看得她心驚膽戰的,應該是傷口又裂開了,連忙道:“大將軍有傷在身,就不必這些虛禮了,眾位將士也平身吧。”

淡漠如水的嗓音帶著少女特有清冽。

“大夫如何說,將軍傷勢可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