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李牧原教師出身,本就練過一段時間的毛筆字,而這個身體的毛筆字書寫簡直成了一種本能。盡管如此,寫完後,李牧原也覺得手腕酸軟,眼睛發澀。李牧原轉轉自己酸軟的手腕,揉揉發澀的眼睛,便站到窗前看遠望對麵山峰的景色。昆侖山不像別山越望山頂樹木越稀,而是滿山鬱鬱蔥蔥,一片綠海,間或有正一道派紅牆碧瓦透出,也是斑駁綠苔,藤蔓攀援。

隻看了片刻,便覺神清氣爽,心緒漸平,繼續站了一會用剛才說學調息之法,調勻自己呼吸,漸覺神完氣寧,便轉身回到桌邊繼續看下去。

第五法方便行。講祛欲精進巧慧一心法,祛除欲望,保持精進,修煉有成解除人間疾苦的念頭,還要明白世間之樂的虛假和禪定之樂的真實,不論路途如何,不為途中景色所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

這些東西,李牧原便是統統具備,不再細看。

第六法講的是正修行,一講如何止妄念,李牧原反複誦讀良久,得法一則,乃是過去已亡,現在不住,未來不至,無論如何念頭都不能影響過去未來之事,自然心平氣和,得入定境。二講應對心浮氣躁之法,此法敘述非常之詳不僅有入定之法,還有修慧法門。李牧原便將此處做好記號,以入定發慧時再來細觀。

第七法講的是入定之時,內心發種種異相,以及外邪入侵之時的種種感覺,講如何辨別真偽,若不加分別,信了偽禪為真,則益發外邪入侵,人則趨於癲狂,書中所寫,觸目驚心,李牧原便在此節反複推敲,直至所有細節了然於胸方才作罷。是為善根發。

第八講乃是覺知魔事,當年釋迦教派立時,便與魔族糾纏不已,佛魔乃是一體兩麵,而魔與道乃是對立而在,道消魔漲,道長魔消,而今天下擾亂,正是魔漲之時,因而,雖然魔事對佛教危害更大,但道家也不可輕忽。李牧原便細細看來,防止於境中出現問題。

第九講治病,乃是入定中出現的病變,道家重養生,更有治愈之術輔之。更何況此書中僅論病相,治病之法僅列觀想,六氣之法,十二息之法,十信之法等名,至於如何觀想,如何行六氣之法,如何調十二息,如何立十信,缺失一筆而過。大約其為佛教秘法,外人不能得傳。

最後講證果,李牧原直接就認為乃是照搬道經,不過改改稱呼罷。

至此,此書凡二萬餘言,便讀完了,其中於李牧原有益之處,反複推敲,費時甚多。等李牧原抬頭看時已是烏飛兔走,月桂高懸了。李牧原便細細吃完晚飯,不敢多食,多食不利於入定。

雖然還有《坐忘論》需要研讀,但李牧原還是順飯堂慢慢踱回去,平息自己的心境,豈能匆忙。

接下來研讀《坐忘論》,李牧原才發現,佛教止觀修煉法門,與《坐忘論》簡直如同一書所出,不過《坐忘論》書中所言,用詞深奧生僻,不如止觀用詞通俗易明。並且人體的許多部位多用其他詞語替代,初學之人,若無師尊指點,當不明所以,例如玉清池水指的是人的口水等。

如此晦澀難明,成書時間又早,李牧原便不禁對道教常說的佛本是道起了堅信之心,據說中州更將儒教加入其中稱佛道儒三教一家。此言屬實,想佛法東漸之時,其書並無止觀之法,止觀法乃是後來中土之佛教所出,其來源不言自明。

道教收徒如此之嚴,而佛教講求人皆有佛性,廣開方便之門,加上道教典籍如此晦澀難明,難怪道教在中州名聲越發不響,不多的道觀中更有些以小術盈利,更有招搖撞騙之徒,如何不能使道教式微。

唏噓不已,便看《坐忘論》所講七法,分別為信敬第一,斷緣第二,收心第三,簡事第四,真觀第五,泰定第六,得道第七。猛眼一瞧,佛教許多止觀法門便與《坐忘論》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