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大道真言便不能看透天地本相,不明過去未來,看不清本我執我,更不用提將元神虛化從而長生。而不求術法之理,便沒有護法保身之道,在這亂世之中便容易身死道消。二者不可或缺,但天機峰一貫認為,修道為根本,道理一明術法便可自然而明,便如我深明房子的結構,自然懂得如何搭建房子,因此先修道便可使術法修煉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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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後,李牧原先是回想了今天的一切事情,將皈依之禮中玄機道長的話再三記憶,堅定了自己的道心,便將道藏擺開,接下來三年內的時間,除了基本的吐納之術外,基本就是研讀道藏了。
按照玄機叮囑,李牧原決定先讀《太上老君常說清淨經》、《坐忘論》,先明入定之法。然後讀《神仙食炁金櫃妙錄》明餌食保精有神之法,再讀《黃帝陰符經》明天地要旨。而《道德經》雖道家根本之言,但內容晦澀難明,當從其他經文入手,理解部分大道要旨之後再回頭通讀《道德經》。
道,本來沒有情感而運行,又無形無跡但卻演化天地;它無所不在,充盈於宇宙之中,是萬物之根本,造化之樞機,不增不減,永恒長存,卻又不可命名,為了承認其存在,進而體會它從而最終超脫,強為它取名為道。
而道有清有濁有動有靜,清靜乃是根本,由根本而生枝節從而造就萬物。人的神魂雖然向往清靜,但常心亂不能清,各種欲望牽扯而不能靜,如果修道者能常保持清靜那麼就能消滅見欲、聽欲、香欲、味欲、觸欲、意欲,也即佛家所說得聲色香味觸法,保持清靜就能消滅貪嗔癡三毒。
接下來就講入靜之法,李牧原先停書不讀,將雙手搓熱,連續拍打額頭,兩頰數次,吐出濁氣,凝神靜氣繼續往下看。
道家入靜之法在內觀於心,心無其心;外觀於形,形無其形;遠觀於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
若按照此法施行便能達到真靜狀態,從而欲望不生,神魂清靜,漸漸便能追尋真道,也可以稱為得道,實際上卻是一無所得,如果領悟了便有了問鼎聖人之道的資格。
道家講究不爭而善勝,便是利用了萬物自有之道;道家也不刻意修德,自然而然,若是刻意講究德行,便落了下乘。今之人為求道德,花費巨資慰問孤兒放生等行為便是刻意求德,正所謂有心行善雖善不賞。
中州之西有迦毗羅衛國王子,棄世間繁華,於山中苦修創大乘修煉佛法,誓言渡盡眾生。然而佛法西來,中州之人斷章取義,曲解真法,刻意求德,落入下乘,世人苦不得渡,六祖便創立南禪一宗,主張無分南北人皆佛,一朝頓悟見真如,實質上已與道家修為無異,甚至許多僧人為明心見性出現了鞭打佛像的現象。而中州之西外族多修密宗,練《大日經》修三脈七輪,講求上師灌頂,口耳相傳之法,外人不得而知,雖為無上法門,但上古之時其法器多為人類皮骨所製,為道家斥為旁門。
如今正一道秉持道家正統,但主張學在四夷,藏經洞中也存有無數別教典籍,玄機道長便參照經學研讀進度給了李牧原幾本佛教典籍,取他山之石攻玉。
李牧原讀到這裏,便覺得可以一試,便按玄機所傳盤坐床上,左腳壓右腳,腳與髀齊,右手壓左手,手心相對放在左腳上,脊骨不曲不聳,頭不偏不斜,不低不仰,鼻、頸與臍齊。閉口納靜氣一口,用口緩緩呼出,同時觀想渾身氣脈不通之處隨呼氣排除體外,如是三次,漸入定境。
突然各種景象紛至遝來,將李牧原從入靜中驚醒。卻原來是李牧原自現代而來,信息繁多,短時間內不能平息。
人的雜念對修道之人損害極大,就連馬克思哲學都承認意識對人的生理活動有調節控製作用。有個著名事例可以說明這個問題,將犯人關在無光室內,針刺其手腕,然後告知其血管刺破,血水往外滴落,實際並未刺破其腕,然後屋內放一水囊往下滴水,下邊由水盆承之。等過上一段時間之後,犯人就精神崩潰而死。
李牧原趕緊從床上跳下來踱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