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羅維問道。
聽了半天才知道,原來慶昭帝正當好年紀,十七歲的時候曾經成過一次婚,皇夫也是少年才俊。隻不過到最後,卻發現他實則是妖界來的妖孽,小女皇立刻下令逮起來,卻被他跑了一年有餘,掀起了好一場腥風血雨,到最後終於是抓起來處死了。昭帝少年喪夫卻不哭哭啼啼,難得的是不為兒女私情所絆,為了人界的安定不惜犧牲自己心意,這精神委實令人感激。
羅維聽得一頭冷汗,也不知道那皇夫究竟是妖界的誰,這麼倒黴。偏偏小販也說不出個名字來,原來自從那件事後,那妖孽的名字被禁止再提,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忘了。
小販說到這裏,卻又是歎了一口氣:“唉,可憐昭帝陛下經此一劫,再也不談論婚嫁之事了。眾人都隻道她心有餘悸,怕再弄出個幺蛾子來,我卻覺得她終究還是傷心的,畢竟夫妻一場,難走出來吧。”
“不嫁人倒是也沒什麼,隻是皇帝家總該有個子嗣呀。”突然一句話從旁邊飄過來,原來是衛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過來,在旁邊饒有興致地聽著。
羅維白了她一眼,還是把她的問題轉告給小販。
小販說:“這一層陛下早想到了,不然,皇位沒有繼承人,那滿朝的文武百官還不把朝堂頂都掀了。先帝的三皇子,也就是陛下的皇弟,是鍾太後親生,今年才四五歲的年紀。雖然和陛下不是同母,但要登大位還是足夠的,現在陛下正放在皇宮裏頭教養著,就當儲君培育了。”
羅維眼尖,發現衛蘅在聽見“鍾太後”三個字時,嘴角滑出一絲淺笑,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兩人離開小販往回走,衛蘅走著走著就不動了,一張臉白得有點嚇人,整個人像煙霧要變得半透明似的。
羅維停住腳:“怎麼了,衛姑娘?呃……不會是生病了吧。”
這話他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說不過去,衛蘅也一下子笑了:“胡說八道,靈體還會生病?你還得給我找個大夫來瞧瞧?”
她這一笑,精神倒是有些好轉,兩人便沒有再說起。
但沒過半天,羅維在裏屋修煉,就聽見外屋有人在小聲說話,其中一個聲音便是衛蘅,清亮亮的,又帶著一絲憂慮。他心中好奇,難道別人也能看見她?就湊過去透過門縫留心偷看。
衛蘅跟一個男子站一塊說話,她一身白衣裳,連頭發都是銀白的,那男子卻是從頭到腳漆黑,袖口都縈繞著黑氣。羅維覺得有點眼熟,仔細一想,這不是謝宛麼?他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仔細一想卻也就明白了,謝宛看起來不像常人,現在聯係衛蘅的來曆一看,幾乎可以猜出他是從哪裏來的人了。
隻聽謝宛說:“你別白天晚上的盡費腦子,把心放寬些,也就不會累了。”
衛蘅歎息一聲:“這點道理我怎麼不知道,隻是我歸魂就這麼點時日,怎麼能不急。”
謝宛道:“你急也沒用,真要把自己急得提前歸魂了,有你哭的。”
“如果我有什麼萬一,幫我照應他吧。”衛蘅輕聲歎息,“我就這一點牽掛了。”
謝宛伸手,隔著空氣不知點了衛蘅什麼穴道,衛蘅神情鬆弛下來:“好多了,多謝。”
“也不是長久之計。”謝宛理著袖子說,“我答應你就是,你別再想什麼逆天之法了,損下輩子陽壽,搞不好還落個灰飛煙滅的結局。”
衛蘅不應聲,過了半天卻笑了:“你別光說我,自己也是個笨蛋。”
謝宛一張無懈可擊的臉上頓時有裂痕了,幹咳一聲:“你管我?”
“好了,走吧,別讓旁人看見你了。”衛蘅口裏占了便宜就趕人。
謝宛出了門,看四下裏沒人,就往外走。羅維聽了許久的牆角,見人要走,心念一動,在後麵遠遠地跟著。
謝宛走出院子沒多遠,羅維上前去攔住他。
謝宛嚇了一跳:“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都聽見了。”羅維開門見山。
謝宛覷著他,目光幽深。
羅維問道:“衛姑娘是什麼來頭?她想要什麼?”
“恕我實在不能告訴你。”謝宛道,“你真想知道,去問她吧。我若是不經她同意擅自告訴你,隻怕她要傷心。”
“她不會告訴我的。”半年的相處讓羅維把衛蘅的脾氣摸了個十足十,“隻有你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