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礦上,任長興在宿舍找到了張三義,撒謊說有熟人告訴自己老伴又犯了病,所以自己想回去一趟。
張三義愣了一下,說:“是嗎,嚴不嚴重?”
任長興一時編不好,說:“也嚴重,也不嚴重。”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說不出來“我不想幹了”這種直接了當的話,突然辭別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別人,他覺著要到錢後應該買點東西送給張三義,人家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自己卻沒有對他說實話。
張三義也看出來任長興是不打算在這兒長幹了,他絲毫不以為意,說:“老表。”他還稱呼任長興為老表,改不了口。
“你這個月的工資一共是一千九百六十八塊,我這給你算兩千吧,你拿回去好好給表嫂子治病。不夠你再回來問我借。”
任長興感動了不知說什麼話好,自己要真是有這個老表就行了。
“你那熟人知不知道你在這裏幹活?”
“不知道,我沒敢說。”
“老表,這樣吧,這個月挖的煤錢明天才能發下來,今天晚上進洞幹活的隻有我和運兩個,人手不夠,你再下去一趟,就當幫幫忙,不讓你白幹,這幾天曠上回家割麥的多,下井就算不幹活也有工資,明兒個我一起給你算清,怎麼樣?”張三義熱情的望著任長興。
任長興猶豫了一下,煤窖說實話他是真不想再下了,但是班長開了口,自己怎好意思拒絕,再說今天下去還是雙工資,算了,就再下一次吧。
想到這裏,任長興點了點頭。
張三義高興的說:“現在三點,你休息一會,我去喊運,這家夥肯定又是去賭錢了。”
任長興躺在床上也沒有睡著,這也算是一次死裏逃生吧,回去後幹什麼他已經想好了,不行就還去正陽鎮賣煤球,到時誰要是再敢動不動拉自己去公安局自己可就不怕了。今天是最後一次下煤窖了,但願不出意外就好,張三義在礦下經驗豐富,這些天跟著他也沒遇到什麼危險。
四點鍾,任長興隨著二人再一次下到井下,這裏麵的路已經摸得較熟悉,那條三級坑道裏,他們的煤洞早已經與別人的挖通,他們這一班還是在那條三級坑道裏朝另外一個方向炸開了一條洞,同樣是上坡。
還是張三義與運兩人上前鑽眼,
還是任長興在下麵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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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死一般的靜,這條煤層比較偏僻,小東又不在,任長興突然覺到一陣陣的心慌,他打開礦燈,查看上麵的石層是否結實。在這地底深處,除了人之外,沒有其它任何生物,聽小東說,這些煤都是幾億年前的一顆顆樹變的,確實如此,任長興看到有的煤上還有樹的紋理。
上麵傳來一聲悶響,任長興已不再害怕,這次張三義沒叫自己,直接將zha藥引爆了。任長興戴上口罩走了上去,這次是走著上去,這條煤層有一人多高,不用點頭哈腰的幹,條件比剛來那條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