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有忠魂】
正文:
中緬兩國邊境。
草長鶯飛,天空湛藍就如水洗般幹淨。
中國邊境附近這裏有一所學校,起了一個很有中國味道也很霸氣的校名,叫精忠希望小學,學校的原身隻是一座遺棄的爛尾樓工程。
這是一所因為地處特殊位置而非常顯得孤僻荒涼的學校,遠遠的就會看見,一根飄揚著五星紅旗的旗杆高高筆立,國旗應該久經風雨吹打顏色有點慘白,在緬甸國邊境如此寒酸的招搖,未免有點不長國人的臉麵。
“哈哈,來啊來啊,扔我啊!”
“真囂張,有種別躲!”
“不躲就是傻子好不?我們可不是你們這些呆瓜!”
“好呀,竟然罵我們呆瓜,看我們哥幾個不收拾你們才怪!”
“對對對,一定要砸到她!”
“哈哈哈,我們才不怕,來啊來啊,你就使勁著砸,看你們這些呆瓜笨手笨腳的肯定不行!”
寧靜的校園突然響起一片來自孩子們的笑語歡聲,這群約莫十二三歲大的孩子能量充沛得驚人,在偌大操場上跑跑跳跳歡脫個不停,為這所光看外觀簡直就像一個難民安置區的髒舊學校,那處處滿帶滄桑的沉悶平添出一絲生氣。
孩子們在玩扔紙球遊戲,紙片揉成團纏上膠布裹成一個球狀,打在人身上不會很痛。
在這樣的學校,孩子們應該也就隻能玩玩這種通過手工自製的非專業體育用品。不過孩子們,玩得非常開心,紙球不斷在各個同學的手裏交換,你來我往相互投擲,他們分成了男女兩個陣營,這讓遊戲的樂趣又增多了許多,因為在攻擊之前,男女雙方總會互相叫板,弄得倒不像是在扔紙球打人,更像是一群小男生和一群小女生之間的口水較量,罵戰更來得比丟球振奮人心。
今天其實是周末,學校裏一般都會一個人也沒有,更不會有護校保安願意待著,所以他們的出現在空曠的操場非常的醒目,聲音響亮的在陣陣回蕩。
而很快,步履沉重的腳步逼近過來。
校園中孩子們還在不聞窗外事的玩樂,可那有如千軍萬馬推進的聲響仿佛在震顫到整個地麵,孩子們覺察到,一個個相互看著停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我們繼續玩!”一個小男生像是毫不在意外邊發生了什麼,看著同伴們都驚慌慌的眼神,笑著對他們說。
“對呀對呀,剛才你們男生又被我們幾下就全砸出來了,丟不丟臉啊!”一個女生也很快回過神來響應。
同伴都愣愣的麵麵相覷,但也一點點回到原初狀態。
“那我開球咯!我的好哥們,我們要認真一點,不要讓這群臭婆娘小看了,好不好!”
“好!”男同胞們果然很受那男生鼓舞,拋掉外邊的怪異,齊聲喊道。
“她們女生太過分了,讓她們一下,她們就這麼驕傲,我不會再手下留情啦!”另一個胖墩墩的小男生也很受鼓動的揮著手臂。手上的肉都在搖晃。
進入攻擊圈中的女生們卻也不能示弱。
“哼,這種大話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還不照樣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的!”那個一直以女生大姐頭的身份在挺胸給一眾女同胞們叫勢。她穿著一件黃花裙子,看著柔弱,但氣勢上一點也不輸在場的任何一個男生。
“哈哈……”女生們的戰鬥熱情也給一下子撩動起來,隻是使勁笑著,而這是對已經知道自尊心的小男生們莫大的鄙視。
“既然這樣,那就不能怪咱們下手太狠啦!”同樣是男生中最常發言的那位男生。他洗得發黃的褲腿已經爛掉被卷到了大腿上,大腿展露出來,不過眉目有著不屈的冷靜顏色,和那同樣強勢的女生明顯屬於兩個陣營中強強對抗的存在。
男生此時緊握著手中的紙球,由他開球打頭陣。
“我們等著。大家小心,盡量分散一點!不能輸了咱們女生玩紙球的特權,這可是我們的遊戲,我們沒有理由被他們打敗!”
黃花裙子的女生和發球的男生對視著,一副完全不會輸的神色。
忽地,男生一個玩味的眼神停滯住,拿住紙球的手旋即有了動作。
攻擊圈中的女生一時緊張起來,球還沒發,有點卻嚇得自己先亂跑了。
“不用怕,他在唬弄咱們呢!”黃花裙子冷靜如前,對破褲子男生那點小把戲一點也不放在眼裏,告訴女生莫要自亂陣腳。
而這時,千鈞一發間!
“走你!”
破褲子男生手臂甩後,瞬間蓄力爆發回來,手中的紙球立刻充滿了驚人的能量。
無論是圈內的還是圈外的敵我雙方都繃緊神經。
呃!
可是,破褲子男生正要把球扔出的手,沒有成功發起攻擊。
身後突來的大手狠狠抓住,製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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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學校突然多了一批人。他們不是學生,他們手裏拿著的是槍,各種各種的槍,那不是孩子們想象中的玩具。他們人很多,多到這所學校一下子見得格外擁擠。
他們在學校裏四處搜了一遍過後,就把這群孩子們召集著叫到一處來,遊戲沒得玩了。這些古怪的大人,一個個凶神惡煞,不但打擾到他們遊戲,還把他們都推推搡搡著集中起來,很不友好。
可是,這些大人真的是人多勢眾,比他們這所學校所有的學生還要多很多,看著好像有幾百個。如果這些大人想要欺負他們,他們也無力反抗。
紅旗下,一個戴著墨鏡身穿花襯衫白褲子的大人坐在紅旗下的大石墩子上,像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裏把玩著從孩子們手中拿到的紙球,旗杆就插在石墩子鑿出的孔洞之中,五星紅旗在他頭頂獵獵迎風飄搖,他則巍然不動,坐了一會兒他動了,點了一根煙抽起來,風把難聞煙霧卷到前麵的孩子那兒,孩子們很不適應的捂著鼻子。
“叔叔,老師說,學校裏不可以抽煙。”聽到幾個女生被嗆著憋不住咳嗽,那位很膽大的黃花裙子女生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墨鏡大叔。
“你說什麼?!”話音剛落就被一個高大的男子衝過來。他原本兩手無物,卻很熟練的摸向腰部,那倒插著一把手槍。
“嗯?”墨鏡大叔輕輕出聲阻止。那聲音帶著很嚴重的沙啞,不怒自威,孩子們聽著覺得很詭怪。
那個男子也乖乖退回去,眼睛盯著黃花裙子女生,一點也不像是在看著一個可愛的女生,惡狠狠得可怕。
而這時,破褲子小男生也很大膽無視將他們死死包圍住的這些大人們,一步上前站在黃花裙子女生前麵,說的卻是,“叔叔,可以請你把球還給我們了麼?不然太陽落山我們就沒得玩了?”
墨鏡大叔吸了一口煙,莫名發笑說道,“嗬嗬,可真是一個懂禮貌的小學生啊,用到這個請字就讓我聽得很舒服,嗯,看來這個不起眼的學校還是有教到你們一些做人的東西。”
“叔叔,我們精忠希望小學的學生都很有禮貌,很聽老師的話。”破褲子男生理直氣壯說。
“嗬嗬。”墨鏡大叔怪異的輕笑著,紙球繼續在他手中摩挲著被把玩。他突然變得對孩子的玩物很感興趣,低頭轉著看這個被紙包裹出的球,看到上麵貼的膠布大多數都脫了沾著灰塵,摸起來手感很粗糙,然後下了一點手勁捏了捏。
黃花裙子女生當即喝止他,“不可以!”
“嗯?”墨鏡大叔猛地把頭抬起來。看不見他墨鏡背後的眼睛,但那突然的不期正視還是嚇到了孩子們,他笑道,“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剛才還特別有勇氣的黃花裙子女生哽咽住,眼神一時猶豫回來。
此時破褲子男生就說,“叔叔,這個紙球是我們花了好大力氣才做成的,還浪費了很多膠布,所以請你不要把它搞壞了,我們沒有錢買膠布了。”
“嗬嗬。”墨鏡大叔低沉的笑了笑,“這個理由倒是我願意聽到的。”
“那叔叔,”破褲子男生說,“現在可以把它還給我們麼?”
“想要?”墨鏡大叔雙手抓著紙球,“想要完全可以,但我想你們老師如果是一位好老師的話,一定也教過你們,自己想要的東西,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