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窈洗完澡出來,看到服務員放在床上的三套衣服,和桌上的首飾化妝品時,心裏十分感慨。
她的棠棠,嫁對了人。
她在三套衣服裏,選了一件碧青色蘇繡寬鬆中式長裙。
她以前最喜歡的是白色,這八年楚乾搜羅了各式各樣各種質地的白衣服給她穿,如今這個顏色,變成了她最討厭的顏色。
而碧青色,一如青鬆,像極了她那如鬆般清雅淡泊的丈夫。
她簡單給自己的頭發挽起,沒有帶別的配飾,一個純黑發簪簪著。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那張臉,死人一樣的蒼白。
她使勁的搓了又搓,微微有些發紅,但很快紅色又退了下去。
她可不能頂著這樣一張臉去見她的棠棠。
最後還是稍微點了腮紅,塗了口紅,這才覺得人精神了些。
這些年,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過多痕跡。
她曾經愛極了自己的容顏,可是這張臉,給她帶來了太多禍事。
倘若不是這張臉,她的阿鬆就不會死,她也不會被困在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八年。
她曾經也想過毀了這張臉,一了百了。
也確實這樣做過,都被楚乾阻攔了。
“你要是敢毀了這張臉,我就去毀了你和楚鬆唯一的女兒。”
他威脅的那樣真切。
他是個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放過的人。
雲舒窈怕了,再也不敢亂來。
為了躲避他無休止的糾纏,她開始裝瘋賣傻,也隻有這樣,她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才渾渾噩噩的活到了今天。
回月華園的路上,她好奇秦濯蕭是如何找到她的。
秦濯蕭隻顧左右而言他的說,有一天,楚楚聽到了她的聲音,才從無人機畫麵裏追蹤到他們的身影。
雲舒窈這才想起,那一天她不知怎麼了,忽然就想出去,想想盡一切辦法出門去。
恰巧多日不見的楚乾來看她,她也不再裝瘋。
跟他說隻要他能帶她出去看風景,吹吹風,聽聽風的聲音,她就給他唱昆曲聽。
楚乾當時高興極了,但還是做了完全的防護措施,防止她跑掉。
她那天就立在山頂上,任憑風拂過她的臉頰,吹亂她的頭發,她一曲接一曲的唱了好久好久。
沒想到,這一次無意之舉,竟然給自己換得了新生。
兩人就這樣淺淺的交流著,車子很快就到了通往月華園的那條路上。
越靠近月華園,雲舒窈就越緊張。
她不斷的拉扯著自己的衣服,一會兒又摸摸自己的頭發。
近鄉情怯,大抵就是如此了。
秦濯蕭十分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開始找話題緩解她的緊張。
“我和楚楚婚後,就住在月華園隔壁的燕園,以後嶽母要是想見楚楚了,隨時可以過來燕園看她。”
雲舒窈微微一愣。
“秦家,好多年前,不是搬到京華了嗎?”
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外麵發生的一切,她好像都不知道了。
“是,秦家其他人都在京華。我不想楚楚離家太遠,所以就搬了過來。”
雲舒窈聽的心頭一顫。
“好,好,這樣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