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莫幹黃芽是新炒出來的。
有穿著淡綠色中式對襟長衫的茶官兒給她烹茶。
茶官兒一整套的燙壺、溫杯、置茶、高衝、刮沫、低斟的流程十分優美嫻熟。
沈書黎端著沏好的茶放在鼻尖嗅了嗅。
“好茶!”
年輕貌美的茶官兒笑吟吟看著她。
“那大小姐,你慢慢品,有事叫我。”
“好,你真乖。”沈書黎像個二大爺似的,看著茶官兒讚賞道。
茶官兒被她逗笑,低笑著退了下去。
沈家這個大小姐,當真是被嬌養的可愛天真,灑脫無畏。
偌大的中式茶廳裏,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
沈家在這個民宿的設計上花費了不少心思,尤其這個茶室。
除了價值連城的紅木長桌和蒲團,沈自珍還從名家手裏購置了不少水墨畫,書法。
如今都從茶室頂上懸下來。
無端的給茶室增添了不少文雅氣息,風吹之下,又多了一些靈動和神秘。
沈書黎舒舒坦坦的喝了兩杯茶,才慢悠悠的打開畫夾,將照片別在一旁,開始作畫。
她畫畫的時候很嫻靜恬淡。
一身白色天絲綿長裙,層層疊疊的落下,竟襯的她人有幾分仙氣,文藝氣息就更不用提了。
她畫著畫著,就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屋頂落下,砸在自己的腦袋上,手臂上。
她疑惑頓筆,仰頭看了看白花花的屋頂。
難道是誰偷工減料,這修建好不到兩年的茶室開始牆壁脫落了?
仔細看了一圈,牆壁光潔如新。
她以為是自己產生幻覺了,低頭了重新作畫。
“啪!”
又有東西砸過來。
她這回餘光瞥到東西的來源了,順著它跌落的地方看去,竟然是茉莉花茶球。
而她腳下,不止她剛看到這一個。
這茉莉花茶球可貴著呢,一克就得上千塊。
誰這麼暴殄天物,放著這麼好的茶不喝,用來打人?
一雙秀眉皺起,她歪頭在茶室裏四下打量。
垂落下來的輕紗和字畫擋住了她的視線,但整個茶室裏很安靜,並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誰?”
清亮的嗓音在畫室響起,回應她的隻有寂靜。
她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沒聽到動靜。
轉頭坐正身體,又開始假裝作畫。
“倏~”
又一個茉莉花茶球飛了過來,她單手一把接住。
這回看清楚了東西飛過來的方向。
她一個單手撐跳,就從寬大的低矮茶桌後麵跳了出來,風一般的朝那個方向飛奔過去。
撥開一個個擋住視線的字畫和輕紗,她終於看清楚了唯二坐在茶室裏的人。
一個男人。
男人正一臉痞壞的看著她笑,“兵不厭詐,還有點腦子。”
這不是她從茶山上踢下去的人是誰。
沈書黎氣得不行,舉著手裏的茶球說:“你知道這個茶要花費工人多少時間多少道工序多少精力多貴嗎?你拿它打人?”
齊思賢帥氣的攤手聳肩。
“不管花費多少,我付錢了的呀,你管我拿來做什麼。”
沈書黎看他這蠻不講理不知道珍惜好茶的樣兒,氣不打一處來。
“你花了錢的是吧,那我就讓你花的物有所值!”
她說完,忽然邪魅一笑。
抬手就捉住男人揚起的下巴,將手裏的茉莉花茶球往他嘴裏塞。
“艸,你幹什麼!”
齊思賢左右閃躲,奈何他剛才的坐姿太散漫,伸直了的長腿被沈書黎雙腿夾住,他隻能動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