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秦濯蕭一開始傾心於楚晚棠,是始於她絕世無雙的容顏。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越發覺得他的女孩是個寶藏。
她身上似乎有一股魔力。
小小年紀,就有一顆通透玲瓏心,知世故而不世故。更是藏了不知道多少等待他發掘的才華和驚喜。
最重要的,她身上擁有東方女性極具魅力的堅韌。
像她這樣被嬌養著長大的世家小姐,大多是吃不了苦的。
且不會繞過眼前自己抬手就能要到的一切,去追逐遙遙不可觸摸的夢想。
更何況楚晚棠現在有了他的庇護。
隻要她開口,他便能給她開出一條坦途。
任她玩,任她作。
可她沒有,她更想要憑著自己的本事,親自帶著自己的夢想,走向高峰。
這樣的楚晚棠,讓秦濯蕭愈發沉迷,更想要將全世界最好的一切,盡數收集,雙手奉上。
曾經的工作狂,現在一有時間就守在燕園,等著他的小嬌妻忙完自己的事,抱著她,親她,與她耳鬢廝磨,低語纏綿。
因為有了能上京華電視台表演,這樣難能可貴的機會。
楚晚棠和瓊音樓的演員們,愈加勤奮的排練,隻想將最好的表演呈現給大家。
秦濯蕭一個人在書房裏忙完工作,閑來翻看書籍。
書房古樸典雅,金絲楠木桌上點了檀香,煙隨風動,在空中盤旋,嫋嫋孤寂。
房內安靜的可怕,隻有他偶爾翻書的聲音。
等看到《史記》中對商鞅此人的概述時,他不自覺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自嘲。
他給楚晚棠安排了演出,卻徒留他一人獨守空房。
這何嚐不是作繭自縛?
窗外偶爾傳來自瓊音樓那邊飄出的曲聲,時強時弱,他能從所有聲音中分辨出楚晚棠的音色。
才分開兩個小時,心內思念洶湧。
卻又不忍心打擾她認真練功,這小姑娘什麼都好,但誰要是影響了她的工作,她就跟誰急。
秦濯蕭斷然不會隻拉著她沉浸於兒女情長,隻是實在思念難耐,一想到那日她驚鴻一舞,忍不住放下書,起身走到書桌前,攤開宣紙,硯墨提筆。
桌上硯台筆墨,皆是藏品。
硯台是極為罕見的海棠端硯,墨條是千金難求的絳墨。
他十指如玉,修長瑩潤 ,輕輕攤開宣紙,提筆刹那,嘴角已經噙上笑意,眼神溫柔。
筆落,比字帖上還有周正有力的行草落於紙上: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他寫的是魏晉曹植的洛神賦,心裏想的全是那日楚晚棠在石橋上翩然起舞的樣子。
這樣寫著,原先筆鋒淩厲的字跡,愈漸溫柔溫潤清麗起來。
快結尾的時候,就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輕盈如貓步,點地成聲。
是他的楚楚來了。
楚晚棠手裏按著一個保溫杯,邊走邊喝水,另一隻手拿著一把蘇繡小扇,一邊走,一邊給自己扇風。
她笑盈盈走來,卻不進去。
靠在門邊咬著吸管,看正在認真寫字的秦濯蕭。
男人一身白色新中式襯衫,胸前口袋處綴以一枚翡翠胸針,精致絕倫,短發如墨,氣宇軒昂。
如今伏案寫字,眉目如畫,盡顯溫潤風姿。
楚晚棠看的出神,嘴角的笑意定格,眼神裏流露出驚豔之色。
“秦先生,你在寫什麼?”
“在寫你。”
秦濯蕭沒有抬頭,好聽的聲音落下幾個字。
“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