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做了,唯獨沒有做到愛自己,自己的付出在他人看來,隻是這家的媳婦勤快而已。一身的泥濘也不換來別人高看一眼,隻當這是千萬農村婦女應該做的。
從沒想過,愛自己,可以做自己拿手的事,可以放開心胸不用管別人的想法與生活,可以隻為自己的生活忙碌,甚至可以影響到別人的想法,改變別人的想法。
楊華見周玉沉默了,他小心的問道:“小周,你什麼想法?”
周玉回過神,道:“我沒有什麼想法,你有什麼想法?”
楊華道:“我想了這幾天,明天準備去村公所找範平先打個證明,把戶口單獨劃出來,戶主是我,順便把小海的戶口落上去。”
周玉想起唐水芹說的話,不由擔心,道:“要是範平不給打這個證明呢?”
楊華道:“有這個可能,戶口不分開,他跟我們就還是一家人,他是戶主,以後我們要用戶口,還得經過他同意。”
周玉蹙眉,道:“朱玉芝也來了,你知道嗎?”
楊華點點頭,道:“我就是等他來,來了才好有個了斷。”
周玉忽然心慌起來,道:“姓朱的這一大家子可不是好纏的。”
楊華不是不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難纏也得纏鬥幾圈不是。
楊華煩惱的搖搖頭,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放著部隊大好的前程,為了這麼個不值當的事離開部隊,來遭受這般的折磨。
八年的兵旅說離開就離開,要是還在部隊,什麼樣的媳婦找不到?可偏就踩踏空一步,落到今天裏外不是人的地步。
兩人相顧無言,隻能看一步走一步了,現在想太多也是白搭。
次日,兩人剛起床,開始為一天的忙碌做準備,周玉正掃著院子,楊華打了井水去喂馬。
周玉隱隱聽著遠處有一陣哭聲,停下仔細聽,又好像沒有,來來回回兩三次,周玉有些心神不寧。
楊華喂了馬,出來見周玉站在院子裏發呆,問道:“你在幹什麼?”
周玉問他:“你聽見哭聲嗎?一個女人的哭聲?”
楊華豎著耳朵聽了下,什麼也沒聽到,正要開口說沒有,一陣哭聲由遠及近而來,這次,兩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周玉皺眉道:“會不會是朱玉芝?”楊華也拿不準,農村女人一旦跟誰有怨氣,總喜歡大清早的上人家屋裏哭泣叫罵。
一來給人家下馬威,二來清早哭鬧晦氣的很,很多人家為了不晦氣,但凡上門的請什麼要求都會快速答應。
兩人相視一眼,周玉丟下掃把,趕緊把堂屋門關上,廚房門也順手關了,真是後悔沒有打圍牆,上鐵門,這樣她就院子都進不來了。
楊華拿了凳子坐到院子門口抽煙,如果真是朱玉芝,自己就在門口,她還進去幹什麼。
兩人剛弄好,哭聲就到了大路上,接著拐了彎往自己家這一巷道進來了。
真被兩人說中了,真是朱玉芝,女人上門哭,還是大清早,這就是最大的忌諱了,周玉恨不得提著掃把給她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