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候,周母問楊華:“富元有沒有到你家去。”
楊華夾菜的手一頓,疑惑道:“沒有呀,對了,這正是農忙,怎麼沒見到他。”
周母原本期望的眼神瞬間沒了光,捧在手裏的飯碗搭在腿上,憂思重重。
楊華看向姐妹幾個,想從中了解到情況,姐妹幾個都低頭吃飯,不作聲。
楊華是知道她們脾氣的,他們不想說的,問多了就是一頓罵,可別找無趣。
住了一晚,楊華早早起來要走,周玉音一臉不高興,道:“我還以為你是來幫我們做活的,走嘛,又不是做不完。”
今天要去收拾秧苗地,秧苗地是水田,需要翻一遍地,再把地擀平整,等日子到了,撒上穀種,鋪上薄膜,等著穀種發芽,地弄的好,穀種的成活率就高。
但是弄秧苗地也是最難的,裏麵有水,人站在裏麵,汙泥陷下半個小腿肚,每挪動一步都困難,往年都是楊華兩口子來弄的,小姐妹們也習慣了。
楊華架不住良心,想想孤兒寡母的,這活有男人的家庭基本都是男人去做,女人打個下手。也就順口道:“走,我去給你們弄,下午我再回去。”
周玉音陰沉的臉才扯出一絲笑,忙著去找工具,周玉花皮笑肉不笑道:“那我就不去了,我在家做飯好了,去那麼多人幹什麼。”
周玉明背對著她翻了個白眼,誰不知道她是個偷奸耍滑的,自己是農村人,骨子裏卻看不上農村人,嫌棄農村的煙火嗆人,嫌棄農村的糞土味重,嫌棄農村的灰塵大,內心裏總是覺得自己是城裏的大小姐。
周母上了年紀,大早上的下水田,楊華怕她受涼生病,勸道:“媽媽,你也別去了,秧田不大,我帶著妹妹們去弄,一早上就好了。”
周母猶豫了一下,道:“那我在旁邊放放牛吧,總要有個人看著牛跟車的。”三人覺得有理,也不多說,一起出了門。
周母哪裏坐的住,兒子的事讓她內心苦悶,無人訴說,又擔心不已,隻要靜下來,腦子裏就亂的很,隻有動起來,忘記了,才能舒心一會。
初春的早上,還是有點涼,三人下了水,楊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周玉音碰到水連叫一聲,還好動起來,一會都熱乎了。
三人分段翻了一遍,周玉音負責撒肥,楊華,周玉明一人站一邊,拉著扁擔將秧鋪擀平整。
中午時分,地弄好了,四人回到家,周玉花飯弄好了,放在灶台溫著,人卻不見蹤影。
娘三個似乎也習慣了,懶得問,也懶得說什麼,拿了碗筷桌子,端上菜準備吃飯,楊華在院子裏又洗了一遍手腳,方回屋吃飯。
飯後歇了一會,已經沒有什麼重活要做,周母幾人要去曬糧食,楊華也打聲招呼往城裏去。
到趙麗珍家,洗車的小工是認識楊華的,告訴楊華,趙麗珍夫妻出車要到晚上才回來的,叫楊華到休息室等著。楊華隻得到休息等,順便打了個盹,真的很累。
周玉這邊也不順利,農忙季節一到,天氣熱起來,早上沒什麼人,下午到晚上人特別多。跟這村的人打了一月的交道,周玉也大概了解了五龍河村民本性大多不壞,說話做事比較直爽,當然也有那麼幾個好吃懶做的,但是,哪個村沒有幾個壞人呢?
周玉將晚上七點關門的時間改成晚上九點,延長了兩個小時,趙麗珍也隨她,隻是囑咐她晚上人少就趕緊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