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中,桃、李迎著,笑曰:“這幾位相公是輕易不來的稀客,今日哪陣風吹來的?”鬆曰:“我們還是去年春上來過的,今日以要攪擾你們一場。”李曰:“梅相公酒量也造大些否?”梅曰:“一石亦醉,一鬥亦醉,即不飲亦醉。我的酒量是可大可小的。”桃曰:“去年在這裏小些,今年必定大些。”鬆曰:“雪香不知桃姊深淺,桃姊何以知雪香大小,你還是喜大喜小哩?”李曰:“開口便叫人捉錯。”桃曰:“我是說酒量大小,鬆相公的嘴有深淺,我卻不知。”竹曰:“翠濤今日被桃姊占便宜去了。”鬆曰:“他要我入之深深,這便宜讓他占些罷。”李曰:“相公你想必是要吃酒的。”鬆曰:“今日是梅相公的東,你們須放爇鬧些。”桃曰:“梅相公也看得起我們,真是僥幸。”少時酒至,入席坐定,交酌盡歡,雪香亦時有笑語。李曰:“梅相公今年不及去年老成。”雪香曰:“我去年嫌你們粉脂太重,今年覺像你們的也少,聊複爾爾,又何嫌乎?”鬆曰:“未嚐閱曆世事,則必孤高嫉俗;閱曆愈深,斯眼孔愈下,亦是自然的道理。”竹曰:“賈家婢子較他們兩個何如?”雪香曰:“豔冶不及,而風雅過之。”桃曰:“梅相公也說我們豔冶,真是一經品題。”鬆曰:“我們去年填的詞能唱否?”李遂橫笛而吹,桃乃按節而唱。唱畢,鬆、竹、梅俱各稱善,複縱飲一會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