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也不錯,叫一個人永遠恨你,他也就永遠記得你了。
等了一會兒,預料中的疼痛並未降臨,我偷偷睜開眼,方才要奪我性命的“桃夭“竟已消失不見,長寧宮的宮門前一身著白衣的翩翩帝君悄然而至。
“那團黑氣已被本君打散了,你起來罷。”白衣帝君嘴唇微啟,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我半臥在地上,一雙眼直直地盯著來人。
帝君皺了皺眉頭,朝前走了兩步。
我見狀,立馬使出吃奶的氣力將身子往後挪了兩寸。
帝君再上前幾步,我再朝後退幾寸。
帝君繼續上前,我繼續往後退。
帝君仍舊上前,不成,一丁點兒氣力也沒了……於是乎我索性兩眼一閉在自己的宮殿裏暈死過去……
我閉著眼趴在地上,聽見來人長歎了口氣,“受了傷怎麼也不吭聲。”說著,他便來拉我的臂膀,想將我扶起。
“咱們有話好好說,能不動手動腳的麼?”我忍著痛又縮遠了些,補充道:“您難道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
白衣帝君搖了搖頭,將我打橫抱起朝殿內走去。
該死的!
進了內殿,他將我輕穩地放在榻上,隨即開始檢查我的傷處。
“其實你不是真的風華罷。”我垂著頭不敢看他,嘴裏繼續神神叨叨,“除去這次沒成功的,我已經騙了他好幾次,想來他也是不願意來救我的。”
正檢查著傷處的手忽然怔了怔,倏爾複又繼續瞧那被戳穿的一部分腰身去了。
“不過也沒關係。不論你是團黑氣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不是真正的風華興許更好。”
我輕輕拉住他寬大的袖子,放在手中細細摩挲,不知怎的,在現實中說不出的話一到了夢裏,反而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爭相滾了出來,“我現在有點兒後悔了,真的,我不該騙風華的。想必他這幾萬年來過得也很是辛苦罷。”我頓了頓,嗓子仿佛有些嗚咽之感,聲色沙啞道:“其實我心裏向來通透得很。我同他一樣,都是那個被留下來的,我應當理解他。可是為著那點所謂的寂寞,一隻可憐蟲自私地去騙了另外一隻可憐蟲,哦不,他應當是隻可憐的鳥……”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在我被戳穿的傷口處遊走著,我忽然覺得身子溫暖了許多,像有什麼在一點一點凝結著,小腹也不若前幾刻那樣疼了,可意識卻漸漸模糊起來。
“我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這個夢了,”我使出最後一絲氣力緊緊捉住他的袖管,“你若是能靠著吸食我的神力幻變成魔,別忘了替我轉告風華帝君,他要的東西在凡間修仙名山枉雲山的山主那裏,屆時請帝君帶一束桃花去取,山主自會明白……如此,勞煩你了……”
語罷,我兩眼一黑,失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