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激鬥(1 / 3)

黑暗之中,“火狐尾巴”再現,變壓器室內,被熏上一層淡淡的暗紅色彩。楊樂在快速儲蓄電能,準備釋放最強一擊。張天知道自己即將化作焦炭灰飛煙滅,反而不再掙紮,靜靜地趴在地上,回想人生:“契爺的養育之恩未報,也不可能再報了。不能把楊樂拉回頭,挽回與他之間的兄弟情,甚至很快便要死在他手下。而最遺憾的是,拒絕了凱情的愛意,令她傷心不已。”張天在死之際,才發現原來自己人生短短的二十四載,竟有著那麼多的遺憾,懊悔以前沒有好好珍惜歲月,懊悔以前做出過很多錯誤的抉擇。

張天打斷自己懊悔的思緒,心想:“人之將死,什麼都應該一筆勾銷。”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突然發現眼前紅光閃動,是變壓器銘牌在反射光線。之前它被閃電擊中,掉落到了張天麵前,隻因當時張天在全神貫注注視楊樂,並沒有留意到,直到現在才發現。隻見變壓器銘牌已經扭曲變形,下麵一半更被燒焦,但上麵一半的標注依然清晰可見。張天借著紅光看得明白,品名那一欄寫著“超導油浸式變壓器”八個字。張天一看到這八個字,大腦就像被電了一下,耳邊即時回響起昨晚在沙灘昏迷之前所聽到的話:“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矛盾兩麵,皆為我用。導體即為絕緣體,絕緣體即為導體,想想什麼是最理想的導體吧!”張天回頭看著倒在地上的變壓器繞組,終於知道為什麼繞組被閃電擊中卻沒被碳化熏黑,不是因為上麵餘留有絕緣油,是因為這是超導變壓器的繞組,它是用超導材料繞製而成的,而超導材料的特點是電阻為零,無論流過的電流有多大都不會發熱,就連發熱都不會,何談燒焦碳化。

此時此刻,張天就像一個快要溺斃的人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他大腦運轉成風,不斷重複那句話:“導體即為絕緣體,絕緣體即為導體,矛盾兩麵,皆為我用。”他不斷思考:“這句話難道是說,即可把身體的電阻調到無限大,又可把電阻調到為零。如果真是那樣,那應該要怎麼做,才能把電阻調到為零?想要調高電阻,需要運起力量收縮肌肉,那麼想要電阻為零,莫非需要做到身心舒展泰然自若?”張天十分疑惑:“在楊樂如此強烈的電流攻擊之下,又怎麼能做到若無其事呢?”其實,就在昨晚張天經曆了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他的異能已經得到了進化,身體電阻不但可以調到無限大,而且可以調為零,隻是他自己不知而已。而且,當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緊張、肌肉收縮、躲避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試問有多少人能在危險麵前淡然處之。所以,張天隻知道用大電阻去抵擋大電流,根本沒想過反其道而行。

張天還在拚命地思考:“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令身體電阻為零?”可時間不等人,楊樂更不等人,他儲蓄電能完畢,高呼一聲,以最強一擊向張天招呼過去,似乎誓要將其炸得屍骨無存。一道比卡車輪胎直徑還粗的電柱,以萬馬奔騰之勢,衝破空氣直奔張天而去。張天眼看無幸,心存一念:“反正動不了,死則死矣,拚一下吧。”遂將身體放鬆,心台清靈。一聲爆破巨響過後,牆壁又是開了個大洞,這次是變電所靠龍雲路的新牆。牆體的碎礫,連同堆放在變電所外麵用剩的磚頭沙土,一起被電柱衝到龍雲路上,路上頓時一片狼藉。

煙塵漸漸消散,淡淡的月色從牆上缺口灑了進來,在地上形成一個淡淡的橢圓形的光圈,隻見光圈上朦朧的月色裏,張天依然趴在那裏,神奇般的安然無恙。果然如張天所猜想的,身心放鬆便能令電阻為零,即使電流再強也不能傷他分毫。若不是得到變壓器銘牌的提示,又豈會聯想得到,電阻異能還可逆向使用;若不是身體撞牆,以致砌骨劇痛一時不能動彈,又豈會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去嚐試異能的進化;若不是想到又做到,現在隻怕已是嗚呼哀哉了。這一切一切似乎冥冥中早有安排。

張天死裏逃生,自己的猜想得到驗證,覺得很是神奇。楊樂更是驚訝,剛才一招明明是自己最強的攻擊,別說張天沒被烤焦,甚至連他的一根頭發都沒被燒掉。楊樂由驚訝轉為惱怒,問:“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沒事?”張天趴在地上已一段時間了,身上劇痛得到緩解,慢慢地站了起來,說:“你之前不是說‘導體和絕緣體在你麵前根本沒區別’嗎?很可惜,我現在是超導體,無論你發出的電流有多麼的無限大,我電阻為零,發熱為零,你再也傷不了我半分了。”楊樂怒道:“我不信。”他右手一揚,又是一道閃電柱射過去。張天垂肩鬆胯,心平氣靜不閃不躲,任由閃電擊過來。閃電貫穿了張天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就像經過空氣一樣。楊樂看到閃電果然對張天不起作用,恨得咬牙切齒,說:“我不信,我不信…”他不斷說不斷繼續用閃電攻擊張天。張天麵對道道閃電,不趨不避,若無其事地緩緩向楊樂走過去。楊樂眼看勢頭不對,大喊一聲我不信之後,雙手畫圓,打算再一次使用最強一擊。張天說:“沒用的。”接著一個箭步衝過去,狠狠地給楊樂的左臉頰來了一記右勾拳,傷心地說:“這一拳,是為了凱情而打你的。”然後是一記左勾拳,狠狠的打在楊樂的右臉頰,痛心地說:“這一拳,是為了契爺而打你的。”最後用一招直拳,凶猛地砸在楊樂的鼻梁上,揪心地說:“第三拳,是為了我自己打你的,我和你永遠永遠是好兄弟。”楊樂接連被打了三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洞口月光映射,給黑暗的變壓器室敷上一層薄薄的輕紗。這時的變壓器室隻剩下兩人的喘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