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安靜地環視著這間布置得美輪美奐的寢室,大紅色的簾子,散發著暗香的紅木桌椅,金銀交映的珍寶珠飾,以及穿著一身繡工精致的玫紅嫁衣的自己。
桌麵上的紅燭閃著耀眼的光芒,映著她一雙明若星子的眼眸,流光溢彩。
淡淡地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她思忖著是否要自行更衣就寢。
早在半個時辰之前,她便已察覺門外有一道細微的呼吸聲,但那人僅是站在門外,遲遲沒有進來。
能這樣安靜地杵於她房門前,又不被宮女太監趕走的人,隻有當今聖上,也就是她的夫君,赤砂之蠍。
緩緩垂眸,伸手揉了揉有點發酸的脖子,她幹脆利落地拿下沉甸甸的鳳冠,正欲換衣就寢,一把冰涼如水的聲音緩緩傳來:“不待朕前來,便拿下鳳冠,愛妃是要拒絕與朕共度春宵麼?”
沒有驚訝,櫻抬頭,神情不卑不亢:“臣妾不敢。”
眼前的男子長得俊美至極,無瑕的麵容凝著淡漠,一雙閃著金輝的褐眸,深幽如水潭,長長的紅發以精心雕刻的玉冠束於腦後,一身赤金華服,尊貴得不可冒犯。
“那是何故?”薄唇微勾,褐眸眯起,眉宇間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栗。
櫻想了想,的確是她理虧在先,垂眸道:“臣妾知罪。”皇帝並非真想知道她為何摘下鳳冠,倒似故意為難她。
冰涼的氣息突地靠近,大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幽深的褐眸似要看穿她般銳利,他屏息著,認真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無畏地迎上那雙奇異的褐眸,她道:“皇上為何不去桃兒處?”春野桃,今日與她一同嫁入後宮的妹妹,她們容貌八成相似,隻是氣質各異。
他輕笑,似在嘲笑她:“何出此言?”
“皇上聖明,定然明白臣妾的意思。”她不為他輕佻的態度所動,淡若自如地道。其實,原本要嫁入皇宮的隻有她一人,在他親臨風都以後便多了春野桃,想也知道是誰的意思。
褐眸掠過一絲含義不明的光,大手緩緩用力,捏緊那白皙小巧的下巴:“耍小聰明,乃自尋短見之舉。”
忍著痛,櫻緩緩一笑:“這樣的人幾乎遍布天下,但並不見得均為自尋短見。”
“愛妃倒是應付自如,”突地放開手,褐眸又浮起淡淡詭異的金輝,“看來,愛妃確如傳言般聰穎敏銳。”
抬眸直麵他的審視,她柔聲道:“依臣妾所見,天底下最睿智的人,非皇上莫屬。”如非他深沉睿智,運籌帷幄,又怎會在短短四年內,將天朝變為最強盛之國。
皇帝忽而揚唇微笑,悠閑地將她一絲微亂的發絲斂回耳後,手勢無限溫柔。
“朕希望愛妃能記住一句金玉良言,”大手輕撫她柔滑細致的臉,語氣甚是漫不經心,“安分守己。”
櫻狀似溫順地斂眉,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怒。他是在警告她,如果她敢在後宮有何不安分,他絕不輕饒。
“春宵一刻值千金,”皇帝突地朗笑起來,仿佛剛才的凝重隻是幻覺,“愛妃,朕認為,不應浪費。”
櫻猛地抬頭,明眸閃過一絲慌亂,雖然她早已有心理準備,但當真正麵對時,她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不甘願。
皇帝伸手摘掉她僅剩的幾支赤金發簪,一頭如瀑櫻絲垂下,襯得身著嫁衣的她愈加美豔動人。
她真的很美,螓首蛾眉,明眸皓齒,冰肌瑩徹,仿若一株明霜傲雪的幽梅,清冽高貴。
隻可惜,她是春野族人。
皇帝抬頭,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閃過某種莫名的火焰,他像是壓抑著某種情緒,聲音十分低啞:“愛妃,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櫻還未回答,他便動手解開她的衣裳,隨著玫紅嫁衣和褻衣的脫落,鮮紅的繡花肚兜映入皇帝的眼簾。
那細若凝脂般的雪膚,在燭光的映照下,竟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襯得她更為清靈誘人。
“皇上……”櫻無措地看著他,身上傳來的絲絲涼意也比不上他給人的壓迫感來得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