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革新詞一聲聲,吟罷猶得珠淚痕。
任憑短夢逐寒鴉,暮合碧雲月黃昏。
十年過去了,當我重新拿起自己信手塗鴉的手稿時,感慨萬分……
孩提時代的朋友一個個走向社會,各自編織自己的夢幻和生活。雖然其中不乏成功者,但每當相聚一堂時,回首過去的幼稚與單純,不禁相顧一笑。從前那種“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豪邁激情已被曆經生活磨難而自然形成的成熟所取代。
望著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我感到一種慰藉。即使大家的境遇不同,但起碼沒有消沉。每當我舉杯邀月之際,便想起自己曾經在威海那寒冷的冬季用顫抖的手拿起工具,修理汽車的情景;每當我獨自躑躅時,便想起自己孑然一身闖蕩海拉爾,望著茫茫草原,幻想著騎馬奔騰的場景。那種堅韌和灑脫以後竟成了我生命的支柱。縱然遇到了挫折艱難,卻總能消除心靈的失落。
感情的波動並沒有使我沉淪。相反,它激勵我走上了一條自強的生活之路。
披著一身銀霜,我漫步在梅花亭邊。潺潺的溪水和著花香,溶著月色緩緩地流向遠方。從那斷壁殘垣的亭柱上借著月色,依稀可辯曾經書寫的楹聯:
月光無痕洗清飛閣顏色。
花香有夢調和流水聲音。
別了,我魂牽夢繞的故鄉、可愛的親人,當我踏上遠去他鄉的列車時,耳邊又響起真切的呼喚:
遠山有路春夢短,行雲無蹤月色寒。
不知誰家燈火早,遙寄寸心見玉蘭。
一九九六年三月八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