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定越鄆王(2 / 2)

此一夜,晚風拂麵,直擾人心。

鄆王接見是於次日上午。近日國主身體有恙,朝政皆是由這位王爺打理,由他待見江寒並不意外。離開朝餘的時候並未帶上官府,江寒將一路來風塵仆仆的長衫換了下,另穿上一件相較素淨的衣服便隨傳喚的侍衛去了鄆王府。

並沒有想像中的奢華。權傾朝野的鄆王府竟然反而顯得有些清貧,但庭院內齊開的百花則是給這份質樸增添了不少華光。牆壁處落了幾塊粉塵,窗紙也有些舊痕,但都打理地十分幹淨。江寒一麵走一麵打量,漸漸也有了幾分敬意。畢竟,身為一個掌權者能做到此般,到底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到大堂時鄆王已經候在那了,剛進門時江寒隻覺得門口的侍衛很是眼熟,等到了堂內,看著那個背景,江寒更是覺得熟悉。皺了皺眉,他腦海中回憶著以前見過的人,忽然想起後被驚了下。這時鄆王正好笑嗬嗬地轉過了,道:“江先生,我們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江寒輕咳了兩聲忙是行了個禮,心裏犯起了嘀咕。他說怎麼柳莫好端端會跑來定越做官呢,原來是這個人的緣故。但誰又想的到,當初他隻覺非於常任的玉遺序,竟然就是定越國的鄆王尉無恤!

玉遺序、尉無恤……江寒不由苦笑,這位王爺還真夠折騰人的,開頭結尾兩個諧音,加上中間的“無”以“遺”代替,竟然起了這麼一個似是而非的假名。想到柳莫那詭異的笑他就頭疼,他們好歹也的確稱得上是“故人”了,所以這趟來定越國,反而“命途坎坷”了……

尉無恤待江寒極是客氣,一番寒暄後聽他將天輝帝的意思一字不漏地轉達,謙虛地問道:“若要不予以康梁國協助,確實不難,隻是,以先生之見,這樣當真妥當嗎?”江寒恍若未覺他的神色般,淺笑道:“以吾皇之意,自然是請貴國坐享其成了。隻要康梁攻下,到時定將幾所城池雙手奉上。”尉無恤笑問:“這是天輝帝之意,那麼——以先生的意思呢?”江寒看了他一眼:“如果是問在下,還是想請王爺助康梁一臂之力吧。”玉無恤道:“此話怎講?”

江寒將趙太後扣留穆如是的過往詳細地說了遍。原本以為他會有什麼高談闊論,聽了這番言語,尉無恤當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先生還是個多情之人呢,此事無恤定會仔細考慮的。這幾日,還請先生在嶽陽先行留宿,一有結論,便派人轉告先生。”“那就謝過王爺了。”江寒喜滋滋地道了謝,便告辭回去了。方才尉無恤在他麵前一直未有自稱“本王”,顯然是有心想要招攬的意思,江寒故作不知,擺擺袖子便施施然踱了出去。

“孫陸,你怎麼看?”尉無恤看著門口背影消失處,問。孫陸自簾子後麵走出,顯然是自始至終都聽到了兩人的談話。他撫了撫下巴的絡腮胡子,若有所思地道:“回王爺,下官也自負閱人無數,但這江寒,還真是看不透。看不透的人最為危險,王爺真的想要招攬他?”尉無恤意味深長地笑道:“世外高人多是古怪的性子,江寒此人——可是不簡單的呢。”很少見鄆王如此賞識一人,孫陸略感驚訝,但也未再多說什麼。江寒在易興郡客棧的一番言論早已經柳莫之口入了他們耳中,但今日江寒卻是決口不提這件事,顯然並沒有故意顯擺之意。

“陸啊……你說,這仗是打好、還是不打好呢?”悠悠長的音,尉無恤看著屋外湛藍的天,嘴角一抹叫人猜不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