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期待展露在梅斯的眼前，可是...他看向的那裏什麼都沒有。
稍加思索。
冷靜思考。
得出結論...結論得出失敗，開始放棄思考。
妮斯克倒是見過一些邪教徒，他們所舉行的各種詭異密儀與眼前的一幕相比，都有點小兒科了。
扭曲，癲狂！
就連呼吸都好像變得粘稠起來，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深淵中升起，繼而通過鼻腔湧入她的身體，宛如溺水一般，喘不過來氣。
再然後，然後的然後。
一個又一個人，走到了那仰麵朝天的屍體身邊。
他這些人眼眸流露著的是難以抑製的興奮。
恐怖的求知欲宛如一隻凶惡的野獸將他們吞噬殆盡。
他們...嘴裏說著各種晦澀的名詞，可是...他們嘴裏說的那些東西，都看不到。
好像是，他們幻想的一般。
是出現了，但是出現在了他們的大腦中。
一個又一個癲狂的想法，在他們的腦海中不斷地完善，不斷地修複，不斷地測試，最終得以獲得一個堪稱奇跡的成品。
但那個成品。
卻沒有真正的被製造出來。
李維凝視著這一切。
妮斯克呼吸短促的退後一步，手已經不自覺地放在了劍柄之上。
她明白了。
這群人已經徹底的瘋了。
“沒救了。”妮斯克說，“他們沒救了。”
一開始還是抱有一點希望的，比如這群人迎接了如期而至的失敗後，她和這個少年就能找到一抹離開的契機。
可現在。
原來他們就沒有成功過。
他們從一開始就失敗了。
有句老話說的好，如果要找一個能解決一切問題的辦法，那肯定就是打一架了。
“給他們解脫吧。”妮斯克握緊了劍柄，長劍即將出鞘，“你往後退退。”
李維頷首，“解脫？”
“如果死亡就是解脫的話，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去死呢？”
妮斯克愣愣的看著李維，“你在說什麼呢？”
“這種情況，還有第二個選擇？”
攤牌吧，不要繼續過家家了，該結束了。
“梅斯，加林在這裏做過什麼？”
梅斯聞聲趕忙回頭，“他給我們改良了種植技術，別說，他的技術真的不錯。
“還有呢？”
梅斯仔細想了想後說道。
“他也會去追逐星空，不過是在未來。”
梅斯感慨一句，“還是他會說話啊。”
“這裏的人都不怎麼會說話...可能因為是搞技術的吧。”
李維臉上浮現了一抹愉快的笑容，在這詭異的地方，甚至於顯得格外陰森。
就連妮斯克都被嚇了一跳。
猶豫著要不要先把這個少年先敲暈了，怎麼感覺他被這裏同化了！
“部長啊！”李維興奮的說道。
“我悟了，我悟了啊！！！”
妮斯克：“？？？？”
身體的本能都已經要拔劍準備把他敲暈了。
你在這種地方，說的是什麼胡話...你悟了，你悟了什麼悟了，這地方是能領悟東西的地方嗎？！
就算悟出來了，也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部長。”
李維看向妮斯克。
“你相信命運嗎？”
妮斯克愣在原地，“你...到底在說什麼胡話？”
李維笑著繼續說道，“部長，曾經有人跟說我過一種東西。”
“這種東西，叫做禁忌。”
“那什麼禁忌呢？”
“我們永遠都隻能在地麵之上，以貧瘠的想象，去幻想那遙不可及的星空之上到底有些什麼？”
“仿佛觸之可及，但永遠都無法抵達。”
“但是，總會有一些人，會意識到這一切，從而去挑戰那絕對不可能的真實。”
“可這時，迎接他們的是絕望。”
“因為他們會發現，他們處在一個圈定好的囚籠之中，從過去到現在，再到未來...永遠無法離開這個囚籠。”
“世界上的一切都在變化，周而複始...”
“也許有人能夠抵達囚籠的邊界，可是...他們卻沒辦法踏出一步，哪怕近在咫尺。”
“所謂...視線囚籠，所謂禁忌。”
梅斯懵逼的看著李維。
禁忌...絕望...囚籠...
這些詞彙為什麼會這麼耳熟。
熟悉，太熟悉了...
梅斯感覺到腦袋裏麵好像有一柄錘子在不斷地敲打一樣。
這是他忘記的東西，他想要想起來，可是心裏還有一個聲音在牽扯著他不想讓他想起。
這個聲音在瘋狂的抗拒。
就好像是記起來這些東西以後，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妮斯克愣愣的看著李維。
他...真他媽是個小鎮少年？！！！
如果他不是中二病...不對，中二病發作該喊得是拯救世界，或者毀滅世界，再或者來點不明覺厲的詞語，什麼爆裂吧現實...
“梅斯！”李維忽然將手搭在了梅斯的肩膀上，“爆裂吧，現實！粉碎吧，精神！！！”
妮斯克：“......”
“哦哦哦！！！怎麼了怎麼了？！村裏帥，你怎麼突然這麼興奮了！”
“你們都瘋了。”
李維說。
在一刹間，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是突破了限製一般開始扭曲。
一抹一抹來自於牆壁之上的血色塗鴉開始蠕動。
而那些人們更是齊刷刷的看向李維。
梅斯傻愣愣的看著李維，“你在說什麼？”
“我們沒有瘋...你看啊...那是魔能引擎，可以將魔力儲存起來。”
“你在看，那是煉金與鍛造的集大成之作。”
“還有...還有...”
梅斯眼角閃過一絲淚花，“沒有瘋...都沒有瘋，他們就差一步了。”
“隻要所有的東西都運轉正常...意識就能夠離開這裏，離開海淵城，離開地麵，前往那個高天之上，星空之中...”
他燦爛的笑著，仿佛將一切美好都凝聚在了這一張笑容之上。
可是。
眼淚如雨。
不間斷的順著他的臉頰流淌。
“梅斯。”李維致以他最誠摯的尊重，“辛苦了。”
這群人為了一個注定的結局，將一切都拋棄了，他們有夢想，可無論如何都無法抵達。
就像是一個個活著的行屍走肉。
一個個將未來透支，將生命燃盡，最終卻什麼都得不到的賭徒。
或許可以叫做逃避。
與其接受絕望，倒不如就此沉淪在夢想當中。
梅斯明明是在笑，但是他止不住的哭泣。
李維已經確定了。
梅斯從一開始就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
因為他什麼都不會，因為他是最沒用的那個，所以，他能做的隻是支持其他人。
這什麼傻子啊！
媽的，梅斯就是傻子一個！
不過。
從現在開始，傻子有兩個了。
“諸位，為了我們的遠大前程！我們一起努力吧！！！”
李維張開雙臂高呼！
梅斯呆滯的看著李維。
李維輕笑，“為了不可觸及的未來，為了突破牢籠，為了抵達星空！”
“諸位。”李維深深鞠了一躬，“我再次做出承諾，一定會做到的。”
妮斯克所說的解脫，確實是對他們最好的處置辦法。
但是死亡不是唯一的解脫。
對於這群家夥。
最好的解脫...隻有一個。
那就是突破既定的失敗，駛向無限未來。
“你瘋了？！”妮斯克怒喊。
“不...我沒瘋。”李維說，“歪七扭八的命運讓我來到了這裏，那麼，我將在此去締造那未曾出現過的偉業。”
李維在妮斯克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下，走向了一個人。
他問道，“魔能引擎呢？”
“這裏！”這人指著地上說。
“不錯...個鬼！”李維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大逼鬥，“哪他媽有！”
李維扯著他的腦袋，將他湊到他指著的地方，“有嗎？哪呢？哪有！”
這人徹底傻了，“就在這呢啊！”
李維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
指揮著妮斯克朝這人指著的地方來一劍。
妮斯克也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的就來了一劍。
“行了，這下沒了。”李維說。
那人：“？？？？？？”
其餘人更是被嚇到了。
這他媽哪來的瘋子！
再然後的然後。
他們護住了自己的寶貝。
雖然什麼都沒護住吧。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梅斯都始料不及，該阻止，可是...他選擇相信這個人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