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床榻上,任由著之夏為我上藥,幸好上次的藥膏還沒用完,不想之夏擔心,我強忍著痛,在心中將那變態罵了千百遍,我不過是說事實,他不就是有副臭皮囊跟王爺的身分,有什麼了不起的,怎會有女人會真心愛他,可笑!之夏邊上藥,邊自責,我有些心虛,虧我之前還叫之夏以後不要衝動,我自己卻總是如此衝動。就讓之夏誤會我是因為出府被罰的吧……
隔日清早,之夏來喚我起床,她疑惑地問:“小姐,梨苑門口來了兩個侍衛,他們是做什麼的?”我側身,接過她遞來看毛巾,擦了擦臉,支吾著說:“別理他們。”看來,我還真被禁足了,不過,無所謂,反正暫時隻能趴在床上養傷,給我走也走不動。
上午,有個小廝送來了一封書信,竟是母親寫的。嫁入王府快兩個月,除了回門那日,便再沒見過母親了,不知她過得怎樣了,身體好不好?心急火燎地拆了信,看了一會兒,嘴角漾起一絲微笑。
一旁的之夏見了,好奇的問:“小姐,什麼事那麼開心?”我笑眯眯地看著她,回答:“大哥要成親了。”此話一出,小丫環馬上來了興致,問道:“是哦?大少爺要娶誰呀?”我神秘兮兮地說:“這人你我都認識。”
沒錯,大哥成親的對象,是我自小便認識的,父親是個商人,當然,做生意難免認識一些同道中人,在邊城,父親的好友中,有個叫陳世豪的人,兩家交往甚密,所以,陳世豪的女兒-陳心怡,便成了來往我家的常客。名字溫柔似水,不過人嘛……初見她時,我七歲,她九歲,同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可她絲毫沒有那些大小姐的嬌柔,反而活潑得很,甚至,可以用潑辣來形容。雖然她個性有些潑辣,可是心地卻是很不錯的,沒什麼心計,說話也不會拐彎抹角的,所以,我與她挺合得來,自然也成了閨蜜。想不到,哥一世風流,竟是連她也招惹上了……
據母親在信上所說,心怡一個月前,竟是一人來到京城安府找哥哥,原因是與哥哥珠胎暗結,找上門時,她己有了近三個月的身孕。千裏尋夫,這一點,倒是像她會做的事,不難想像那時哥的表情,一定很愕然。父親知道了,勃然大怒,自己兒子惹下了風流債,而對方又是世交的千金,怎麼都要給個交代,這婚事,容不得大哥的拒絕,便訂下了,通知了遠在邊城的陳家,日子選定在十月初八。
雖然不知道哥與心怡這兩個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塊兒的人怎會湊合到一起,不過,成親後,哥可有得受了,心怡不似母親那麼認命,將來一定是個河東獅,看哥還敢不敢再出去拈花惹草。算一算時間,心怡的肚子如今該有四個多月了,很快,母親便可以抱孫子,而我,也快榮升姑姑了。光想著,心裏已經不禁有些期待,母親在信中,希望哥成親那日,我能回去,可如今,我卻被禁足在這小小的庭院中,心情不禁沮喪起來,早知道那日應該忍一忍,逞一時口快,得罪了他,吃虧的還不是我。不過,讓我後悔的事,還在後麵……
與之夏聊著心怡的事,不知不覺竟是過了午時,這時候,肚子咕咕作響,我才想起,我今日還沒吃過東西。奇怪的是,秋月那丫頭,平日一大早便來了梨苑,今日卻是人影都不見。之夏也注意到了,她疑惑地問:“怪了,秋月呢?”邊問,邊說去為我拿午膳過來,人已走了出去。片刻,我隱約聽到院子裏傳來吵鬧聲,似乎是之夏在大嚷著什麼,下一刻,她氣惱地走了進來,手裏拎著個竹籃,氣呼呼地問:“小姐,門口那兩個門神不準我出去,還說以後飯菜會直接放在門口,這是怎麼回事?”我咬了咬唇,沒答話。
之夏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深知小姐的個性,小姐若是不願說,她也沒辦法。揭開竹籃上蓋著的布,她剛平息的火氣又再次升騰,平日王妃的膳食,除了早膳是三道清淡的小菜與米粥,午膳跟晚膳均是八菜一湯,其中四葷四素。而此時,隻有兩碟小菜,一碗白飯,這哪是主子的膳食,連下人吃的都比這豐富。她忿忿不平地嚷著:“小姐,王爺怎麼可以這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