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黃熙悅的事情一直像塊石頭一樣壓在程予心頭，她想給自己放一天假放鬆放鬆心情，帶著奶奶出門好好玩一天。一切準備妥當，程予師傅的電話突然打來了，要她立刻回老家一趟
坐在回去的路上程予有些擔心起來，師傅身體一向很好，也喜歡清淨，我從前每次去看她，她都讓我少回去幾次多多照顧照顧奶奶，這次這麼著急回去都沒有叮囑我帶她最喜歡的糕點和大肘子，不過還好我抓緊時間買了，想來師傅一定是想我想的緊
經過兩個小時的車程，一個小時的山路，程予來到半山腰上一座小房子前，房門半掩著，程予一路爬山上來有些累，邊休息邊興奮的喊著
“師傅，師傅！別睡覺啦，您的高徒回來啦”程予笑著喊了半天，卻不見師傅的身影，程予有些著急，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師傅的房間
“你怎麼在這”
程予一進房間就被濃烈的中藥味嗆得呼吸不了，抬頭看見了一個帶著黑色口罩穿，穿著機車風，染著一頭格外紮眼的紅色頭發的男人，他正在幫躺在病床上程予的師傅細心的掖被子，看見程予來，隻是稍微抬了抬眼皮，瞥了眼程予，毫不客氣的回答
“你個當徒弟的來的比我還晚，也好意思在這大喊大叫？”
程予攥了攥拳頭，深呼吸遏製住自己想打人的衝動，勸誡自己還是先看看師傅的情況。
好在師傅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麵色紅潤，呼吸均勻，嘴角還有一點殘留的褐色液體，看樣子是剛剛喝完藥在睡覺，程予拿紙巾輕輕擦幹淨師傅的嘴角，又看了看，師傅的白頭發越來越多了，以前總有人因為師傅年過半百還滿頭青絲覺得師傅一定是世外高人，可惜歲月匆匆，皺紋也悄悄爬上了師傅的眼角
程予走出房間來到房子外麵大樹下的石凳子上坐下，看著眼前正慢悠悠拿著上好瓷器喝茶的男人
“常悟，我師傅怎麼樣了”
“你看不出來嗎，你得本事怎麼學的？”
命叫常悟對男人貌似對程予很不耐煩，聽到程予接二連三的詢問，不住反問起來
“我是學道術的，不是學醫術的，我怎麼看得出來”
常悟好像明白了什麼，說了句不找邊際的話
“你還是等著你師傅給你好好上課吧，我隻是途經安州辦事，順路看看你師傅，哪成想一代不如一代，就你這樣的，當年考核是怎麼贏過我的”
程予也被氣笑了，早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還不如不問這個小肚雞腸男，不就是自己太優秀，在選拔道士的比賽考核裏自己壓他一頭拿了第一麼，至於這麼斤斤計較，每次見麵都要嗆人嗎？
“我就知道你是嗑瓜子冒出個臭蟲”
“你敢說我不是好人，我可沒心情跟你在這插科打諢，你也別在這懶驢不拉磨的”
程予聽到這個死常悟竟然說自己欠抽，正想出手抓住對方，屋裏傳來了師傅的聲音
“愛徒，是不是我愛徒回來了啊”
程予跑進屋裏，跪在師傅床前，她很難過自己不在的時候，師傅怎麼衰老了這麼多，而且她還不知道師傅居然病了，還要別人來照顧師傅，想起這些程予忍不住鼻子一酸
“對不起師傅，我回來晚了，我就該多回來看看您的”
程予的師傅趙雪妍慈祥的對著程予笑，擺擺手讓程予站了起來，又撐著身子坐起來，背靠在床頭
“怎麼學的一口官腔，跟師傅麵前你還講起這些來了，而且你這不是回來了嗎，我看看有沒有給師傅帶好吃的啊”
程予的眼淚又瞬間憋了回去，趕忙拿出糕點打開喂到師傅嘴邊
“乖徒兒，把最近的事好好給師傅講講，電話裏總感覺聽不清你的聲音”
程予聽到這，又忍不住鼻子發酸，眼睛被水霧遮住，朦朧之間程予看見師傅周身環繞著一圈淡淡的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