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容在打包行李。
住院一周,昨天查房的時候醫生告訴他,他的情況已經穩定,如果不在本院進行化療明天就可以去辦出院手續了。
路盛行當時也在,當即說辦出院。
顧昭容自然是聽他的。
本來不會隻有顧昭容一個人的。
偏偏一大早上,路盛行就接到了影樓老板的電話,讓他過去把工作交接一下。
路盛行不肯答應,顧昭容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心裏很甜的同時也怕他得罪人,就勸他好聚好散,人家老板沒有對不起我們,我們也不該為難他,這才說動他。
所以這會兒,就他一個人。
行李收拾到一半,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顧昭容手一頓,他笑著迎了上去:
“王媽媽你怎麼來了?”
王媽媽躲開顧昭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挑剔打量他:“又住院了?花了多少錢?”
顧昭容嗓子就是一堵。
他笑:
“還沒有去結賬,有醫保報銷,應該花不了多少。”
王媽媽鼻子裏出氣:
“花不了多少是多少?路盛行賺錢多不容易,你真是不把他拖死不罷休。”
顧昭容的嗓子頓時一梗,好一會兒才強笑著說:
“王媽媽,我不會拖累他的。”
王媽媽眉毛都豎起了起來,直接說:
“你上次也是這麼和我說的,可結果呢?才幾天,就又來住院了。我看你不但要拖累他,還要拖累我!”
“我沒有……”顧昭容胸口堵著一口氣,“王媽媽,我自己有錢。”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打他的自然不會是別人。
顧昭容捂著自己的臉,胸膛劇烈起伏:
“您這是什麼意思?”
他紅著眼睛直視路盛行的親媽,心中五味雜陳。
但凡……但凡她不是路盛行的媽媽,他都會給她好看。
偏她是路盛行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偏他們兩個在一起,斷了她抱孫子的念想,虧欠了她。
因為這份虧欠,路盛行對她幾乎可以說是百依百順。
王媽媽打開自己的包,兩隻手指捏出了一包消毒濕巾,反反複複的擦自己的手,然後把擦完手的濕巾砸向顧昭容:
“我什麼意思?你不是聰明的很嗎?怎麼就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要你和路盛行分手,我要你離我兒子遠遠的,我要你不拖累我家!”
“你有錢?你有什麼錢?你現在連工作都沒有,你還敢騙我你有錢?”
顧昭容放下了捂著臉的手。
他看著她:
“我後悔了王媽媽,我已經決定食言而肥了。我不會和路盛行分手的,他愛我。”
這幾日路盛行的言行舉止給了顧昭容強大的信心。
他隻覺自己好似回到了他們最初同居的那段日子,路盛行看他的眼神讓顧昭容顫栗。
他不想分手了。
也許他可以自私一點。
他想和他在一起。
王媽媽揚手,巴掌還落下,手腕就被顧昭容抓住了。
“啊!”
她尖叫,也不抽回手,就嗚嗚哇哇的喊。
“了不得!打死人了!救命啊!兒子你快來啊,你這個駢頭要弄死你親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