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像隻魚一樣,湖裏養著不少錦鯉也時不時從身旁遊過,隻是水中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此時也無暇顧及。遊了會兒,胸口稍稍有些憋悶,好像是越潛越深了,一直到湖底的小口,加賀拉著她穿過去。
接著是一條稍有坡度的隧道,這時候小池感覺胸口更悶了,就像是壓著一塊千斤重的石頭,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前本就是一片黑,剛想開口對加賀說些什麼,“咕嚕咕嚕”的湖水直往嘴裏灌,留下一串氣泡。
暗叫不好,小池嗆了一口水,胸中憋著的氣立刻泄了,大口大口的水就像是決堤的浪潮洶湧而來,溺水的感覺湧上心頭,冰冷的湖水也把身體最後一點溫度榨幹了,寒冷的感覺擴散到四肢百骸。
迷離失神之中,隻覺得唇齒之間一股氣流湧進來,仿佛是吹入荒原的一縷春風,意識慢慢複蘇,睜開眼睛黑暗之中隻看得加賀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炯炯的目光,她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卻被加賀死死抱住,他的吻溫柔而深情,讓人不覺中沉溺其中。
加賀慢慢摟住了她的腰肢,讓自己的體溫可以傳到她的身上,隔著完全濕透的衣衫,玲瓏火辣的身段一覽無餘,雖然他現在看不到。小池勾著他的脖頸,受著溫度,把自己柔軟的唇瓣輕輕壓在他的薄唇上,細細摩挲,輕輕地蹭著,加賀的舌頭如靈蛇一樣滑入她的口腔中,尋著她的的舌頭,糾纏挑逗。
小池立即回應過去,在口中如同兩條水蛇一般糾纏在一起,胸腔之中如同擂鼓,倒也驅散了不少寒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舌尖蔓延到全身,小池的身體仿佛被強大的電流擊過,顫動不已。加賀吻技高超,縱然是像小池這樣的風月老手也失神沉淪,熾熱的氣息在胸腔中流轉,腦中殘存的意識也在慢慢的流失。
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溺水了…
這一刻,在這冰冷漆黑的地下管道內,隻有他們兩個人,真希望永遠都不要出去。
隨著一連串的氣泡從兩人口中而出,加賀拉著小池的手繼續往前遊著,四下漆黑,水溫又冷,似乎隻有靠不斷地遊動才能證明自己還活著。小池雖不胸悶了,但不由想道:為什麼加賀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還要救自己,而自己出去之後又該怎麼麵對他呢?各種心緒在腦中不斷糾纏盤桓,她一向冷靜,此時卻方寸全無,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加賀把她的理智全都吸走了。
不知遊了多久,加賀也快力竭了,進來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而出去的的時候多了一個完全不會水的小池。隻見前方有一個亮光處,在黑暗中分外顯眼,人的求生本能一下子激發出來,他奮力的遊著,隻見亮光越來越近,拉著小池猛地一竄,終於出了水麵。
第一次感覺呼吸是這麼暢快的事情,加賀用力的吸了幾口氣,頭頂之上星漢燦爛,這才讓他想起身旁的小池,這條通渠的出口是在皇城外麵的落溪之中,月光下溪水波光粼粼,潺潺水聲格外靜謐,加賀吃力的把小池抱上了岸,見她雖然昏蹶,但呼吸還是有的,看來應該是有些溺水了。
想來想去,加賀決定把她帶回司徒府,在後院尋了個沒人的屋子過一晚吧。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先翻牆進去把小池放下之後,自己再出去從大門而入。
如豆的燈光照著小池蒼白的臉龐,加賀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榻上,剛剛幫她排出了肺部的積水,按常理來說應該醒了,可為什麼遲遲不醒呢?加賀雙眉微蹙,薄唇輕輕地抿了起來,有些心疼的撫摸著小池的臉頰,幫她把繚亂的發絲理順,她膚色本就偏白,如今看上去更是白得像宣紙一樣,濃密的睫毛就像未展羽翼的黑蝴蝶,精致妖魅的五官媚氣天成,雖沒有睜開眼睛卻也美得攝人心魄,幾近透明的肌膚在燈光下就像血瑪瑙一般仿佛能看到下麵血液的流動。
方才隻顧得逃命,現在安定下來才容得加賀細想,小池進宮行刺柳郴看來是板上釘釘沒有任何疑問的事情了,明天京都想必又是布下天羅地網抓捕她。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那日子惠登基大殿上的刺客頭目就是她了,難怪當時自己就感覺不對勁,隻是她為什麼又要行刺柳郴呢?真是想不通,小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她究竟想要幹什麼?一個一個謎團在加賀的心頭籠罩,加賀一時間有些無措起來,他一貫冷靜沉著,很少有事能讓他慌亂無措,隻怕也隻有身邊這個尤物了吧。
“為什麼要救我?”小池的聲音全沒有了往日的媚氣入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