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從睡夢中驚醒,夢中的過往曆曆在目。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和烏刖會同時飲下迷神湯,以至於那之後發生一連串的禍事。那場重傷,他花費了一萬五千年修養康複。如果不是父母辛苦尋來新的龍筋給他接上,現在的他估計不是殘廢就是癱瘓。
魘拿他那綠油油的眼眸睨著正在安睡的人兒,“這丫頭如今的個性倒是和烏刖完全相反!”嘀咕完複而又閉上了眼,準備繼續睡覺。
日頭從天空的正中慢慢下滑,斜斜的掛在西方的角落。
經過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午睡後,鈍朱顯得精神煥發。她從床上坐起了身體,彎腰雙手捧起枕邊的珠子,興高采烈的說道:“下午我和歐陽他們約好出門遊玩,你去不去?”
魘半抬起眼,“白勝雪也和你們一起?”
鈍朱的臉頰紅了紅,“自然。他不去我費什麼勁出門,不嫌累麼……”
“如此,我一定得去!”
“嗯嗯。”鈍朱點頭,“鳶朦不在,把你一人丟在家裏怕你無聊,反正帶你去也方便。”
魘懶懶的看了她一眼,他是擔心有人騷擾她。他才不是怕什麼無聊!
就這樣,歐陽、白勝雪、天祿和伐,鈍朱懷揣著魘,他們一同結伴,向著村外的小鎮走去。
這是鈍朱第一次出門,這一路上所有風景看在她眼裏都十分的賞心悅目。她很高興,還哼起了歌謠。
“別唱了,別唱了。”天祿嫌棄的捂著耳朵,“還嫌你暴露的缺點還不夠多麼!”
“無妨。”白勝雪微笑,“有歌聲總歸熱鬧些……”
鈍朱得到了白勝雪鼓勵喜不自勝,一下子放大了嗓門,“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你見了千萬要躲開……”
鈍朱的歌聲嘹亮,此時又正行走在幽靜的山間小道上,她這一嚎,頓時驚起了林中的飛鳥,更有暴力的流鶯成群結隊飛來啄向他們。
“都是你這不著調歌聲惹的禍!”天祿一邊抱怨,一邊脫下衣服驅趕鳥群。
歐陽集中精神驅趕眼前的鳥兒顧不上搭話。
伐全神貫注的守在白勝雪身旁,虎視眈眈的與鳥群對峙。不知道她使了什麼招數,那些鳥兒竟不能靠近白勝雪半分。
白勝雪笑容不變,好像不把眼前的變故放在眼裏,神色中帶著悠閑與淡淡的從容。他抬頭環視著周圍人的手忙腳亂,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幾分。等到他看向自己身後,那笑容突然就消失不見,被一種莫名的震驚取代。
鈍朱的周圍竟然一隻鳥都沒有,鳥群好像獨獨不攻擊她!
這是怎麼回事?白勝雪內心暗自思量:即便是他,也需要伐張開結界才能阻擋鳥兒攻勢。從小他便知道自己有著半仙半人的體質,百毒不侵,百蟲不近身。這樣的自己況且需要人守護,而麵前這個女子,明明就是個普通人,怎麼也有如此特異功法……
鈍朱看著自己製造的混亂,微微有些歉意,尷尬的對著白勝雪笑了笑,轉頭背過身去。
鈍朱用手掌輕輕拍了拍懷中的魘,用隻有他們兩個聽得到的聲音說,“謝謝你啊!”她以為鳥群不攻擊自己是因為魘的緣故。
綠光微閃,算是魘對鈍朱的回應。魘正躲在鈍朱的懷中狡黠的發笑。他是這樣想的:憑你目前一副不端正的樣貌,外加容易惹事的行為,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看上的吧!魘很佩服自己的智慧,多虧得他催動鳥群作亂,才叫周圍的這群男人對鈍朱心生了不滿。
一行人走走停停,終於到了他們的目的地,汾陽鎮。此鎮地處汾陽,以地為名。
一踏進城門,撲麵而來濃重的市井喧鬧氣息。街道兩旁,各色攤販齊集,街道中心推推搡搡走動著各路行人。
“這裏可比我們村熱鬧。”鈍朱讚道:“人多,吃得也多。”
天祿耷拉著腦袋,“公子,我們不會在這裏過夜吧?這麼吵,怎麼睡!”
歐陽笑道,“估摸著我們得在這鎮中留宿了。出門前,父親卜了一卦,說今晚有雨,不適宜趕路。”見天祿一副失意落寞的樣子,歐陽補充道:“此鎮白日裏雖然熱鬧非凡,但是一到夜晚十分寧靜,正適合安息。”
“當真?”天祿一下子來了精神,興高采烈的攬住了歐陽的肩膀。
“你暫且把睡覺這事放在一旁吧!”白勝雪拍了拍天祿的腦門,“先去給大家找個歇息的地方。”
鈍朱一聽要休息,顯得十分興奮,她一步繞上前,諂笑著望著天祿,“我陪你去找吧!順帶打聽這鎮上有什麼出名的美食,咱去找個好吃好看好睡的館子瀟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