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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那個我心中默默愛了許久的人,正極力的勸說我嫁給他的王爺主子。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中不禁冷笑。

嗬,什麼郎情妾意,最後卻都抵不過他眼中的前途功名。

或許,我隻是他加官進爵的一個籌碼罷了。

我冷冷的看著劉默風的眼睛,淡漠的說了一句:“你知道,我喜歡的不是他。”

“謝小姐,現在的情況已經由不得你了...”

我驚訝,更失望他的話語,他已經不是那個隻會默默跟在我身後的小風了。

多年那一別後他投身軍營,現在的他,已經是王府赫赫威名的劉統領了。

他眼中透露出的冷漠和居高臨下讓我惡心。

回想當初,他是一個我指東不敢往西的小風,現如今卻成了我難以違抗的存在。

他一身整齊的鎧甲颯爽英姿,眼神卻無法明說的淡漠。

“小風啊,難道就沒法子了麼?那個於慶海已經年過五十了,甚至比我還要大上幾歲!”

我父親不住歎息,又抓著劉默風的手,而他卻神色冷漠。

“讓柔兒嫁過去,她這一輩子可就完了啊!你不是他府上的統領麼,你開句金口,我願獻出全部家當!”

我看著苦苦哀求的老父親,心中對劉默風的恨又添了幾分。

“餘王爺手握兵權,若不從,隻怕是謝府上下性命堪憂。”

這濃濃的威脅話語,從他口中淡淡說出,竟顯得平靜無比。

就好像他要殺的不是與謝府那些與他朝夕十數載的人一樣。

原來,權利真的可以讓一個人麵目全非。

我望著他俊朗又冷漠的臉,軍隊的戎馬生涯並沒有改變他的樣貌,卻權利卻侵蝕了他的心。

我掃了一眼門外嚴陣以待的官兵,上前拉住了父親的手。

“我嫁,但是條件是,不許傷害謝府的所有人。”

“謝小姐,現在的你以及謝府沒資格跟王爺談條件。”

在他狹長的眸子裏,竟沒有殘留一絲往日的情分,生硬的使我心涼。

說完,劉默風徑直出了門,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直至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我原以為,他能夠替我,開口求情,甚至帶我遠走高飛。

我卻怎麼也沒想到,竟是這般的寒心。

罷了,讓先前的那些恩情和懵懂的愛意,就這樣隨風而散吧。

回想起和他一起在謝府的日子,一時間有些恍惚。

今日種種,那時的他與現在的他,早已經判若兩人。

不知為何,腦子裏卻總是回想起他剛來謝府時候的模樣。

他那時,身子瘦弱不苟言笑,卻總是對我形影不離的跟著。

那時,我時常調笑他是跟屁蟲,盯著他眼睛調侃著,是不是有一天我嫁了人,他也要這般跟著。

每當我提及出嫁的事,劉默風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當我看到他那般的模樣,我知道小風他一定是喜歡我的,如此才會顯得那般的落寞。

也曾會為了我甘願付出生命。

可是,如今這個威逼我嫁給他的主子,為了功名利祿的人,還是曾經的那個小風嗎?

我怔怔望著窗戶外那又亮又圓的月亮,我輕歎,都說是月有陰晴圓缺,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悲涼。

聞聽著父親不住的歎息,我思緒飄走,此刻的劉默風劉統領應當是何種心情。

此刻都已經不重要了,門外再次響起了看守士兵的腳步聲。

我清楚,嫁或者不嫁,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一夜無眠,一早仆人就敲開了我的房門。

我靜靜的看著屋中忙碌的仆人,她們手裏捧著的皆是喜慶之物。

我拿起桌上那精美的珠釵戴在頭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曾經的我經常會對著鏡子幻想,有一天劉默風會風光回來娶我,我蓋著大紅的蓋頭,待他輕輕的為我掀開。

此刻,我確實結婚了,隻不過,卻是同他的王爺主子。

而我一生僅有一次的婚禮,卻連正紅色也不配穿,因為我隻是王府裏的一個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