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極了一個乞丐!或許說,這裏的人都已經成為了這樣的人。他有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機械的挖掘著一塊塊山石,將挖出的黃級放在左邊的一個大大的竹編籃子裏,將挖出的各種各樣的山石寶晶,放在右邊的一個同樣大大的主編籃子裏麵。
一縷陽光透過縫隙,照射在他的臉上,雖然隻是一絲微弱的陽光,都讓他覺得有些刺眼,和剛剛碰觸的不適應。
他煩躁的用手遮住陽光,緩緩的抬起頭來,試圖緩和一下疲憊的軀體。
“啪……”
一聲清脆的鞭響,監督之人手中的長鞭狠烈的抽在那人的背部,頓時一道血紅的鞭印,割破那條早已幾不蔽體的衣服,深入到背後的肌肉之內,翻帶出一流血液。
鞭子還未收回,監督之人的嘴巴還憤憤的罵著:“媽的,給老子快一點,磨磨蹭蹭的,整天就是你!”一邊說著,第二道鞭子又緊接著落下。
“啪、啪、啪……”
又是接連三記鞭抽,道道深入肌膚、每一次都必定會是血濺肉綻的效果。
那人痛苦的臉上掙紮了一番,手下的速度卻更加明顯的快了一些,唇間發顫的寒意,哆嗦著強忍著長鞭之上的根根刀刺,不過,那雙混濁的眼睛,此時背對著監督之人,卻顯出一絲狠厲和深記心間的決心。
原來,長鞭之上,並非隻是單純的繩編之物,而是其間參雜了片片刀鋒、根根長刺!
那人強忍著深恨的心,和背部傳來的陣陣之痛,眼裏的恨意似乎能恨不得撕碎整座山脈。
“告訴你,小子!你給我聽好了,你最後老實點,否則,長鞭的滋味有你好受的!”監督之人似乎仍不解氣,大有如果不是因為還要靠著這群人來勞作,一定將之抽死的心情。
那人似乎並無所覺,這些話語,他聽到了已經無數遍,麻木的耳朵並不覺得有什麼新鮮。隻是,他在心裏又記上了一筆賬:已經是一年又五個月了!
隨著他雙手挖掘的動作,陽光又灑在了他的臉上,隻見那汙垢背後的臉上,卻是一張英俊、瀟灑的臉孔——白衣炫!
隻不過,這張臉卻早已被滄桑的歲月代替了曾經的風采,已經成為了這樣的一張臉!
那個潔癖如病的白衣炫、那個幽默風趣的白衣炫、那個樂觀向上的白衣炫!卻在這裏失去了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自尊、所有的一切……
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他獨自一人,混雜在這個哀怨四起的礦區裏麵,每日重複著不知盡頭的工作,拖著疲累的身軀,咬著牙齒,艱難的渡過每一個地獄一般的日子。
這是比死都難受的生活。但是,白衣炫卻沒有選擇那條極端,硬是忍辱負重的挨過了一年零五個月。或許……他還有著一線希望,卻是極其的渺茫——神界之人,可靠嗎?
他自己的心裏,甚至也不知道,他在等待著什麼。或許是一個解脫,一個永遠長眠的解脫,但是,他卻還有著一個牽掛。
他的妻子——張倩!
那個和他一起被人帶上來的妻子,卻在剛臨神界之時,被對方強行帶走,清楚明白的講明:意為做小妾!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白衣炫不知道,不過他的樣貌,白衣炫卻是對方即使化成灰,他也能認出來。白衣炫對他深入骨髓的恨意,哪怕是對方化成灰,他也要將之複活,再次挫骨揚灰也不解恨!
寶晶山脈之內,正往礦石山區而去的路上,一行八人還在小心謹慎的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