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想不起來的。”
燕老爺子瞥了一眼正朝著他看過來的蘇落兒，心虛。
他想起來了些，模模糊糊地，也不知是在夢裏還是他的記憶。
總之，他感覺記憶裏的自己不真實。
生怕蘇落兒會把她趕走，他臉上沒有異樣，隻是開口說話的時候，有些結巴。
這是他沒想到的。
“那你又知道那人可用，爺爺不說個理由，落兒可不用他。”
蘇落兒目光收回，落在手中的茶杯上，繼續試探道。
燕老爺子眼睛眯了起來，笑容勉強，“想起來一點點。感覺那人之前是侍候過爺爺的人，他那人挺可靠。”
他可一點也不想離開這裏啊。
在這裏跟同輩的人比起來，優越感實在太多。
村裏的蘇老爺子，每次見到他都繞著走，就像是老鼠見貓似地跑開了。
有一回在村子裏頭遇到他在吹牛，說他是讀過書的，最多認得一百個字，寫錯九十個字。
就他那幾下，竟與他爭落兒，真不嫌丟人。
看看落兒，大字雖不識，但比起那些深閏裏的女子能幹。
那賺錢的能力堪比國庫。
現在的他，兒孫滿堂，比起之前的日子舒坦太多。
“爺爺信得過，落兒聽爺爺的，明日喚他過來。”
若是不能暴露她的空間靈水，蘇落兒想試試那京城老人家的能耐，那樣很快就尋找燕爺爺的家人了。
“蘇姑娘開門啊？”
倆人正在聊著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徐大人的聲音。
徐娘心裏一咯噔，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大步去開門。
“徐娘好！”
先見到的不是徐大人，而是老人家。
老畢客氣地遞上了一個紅玉塊和一個信封，“老夫不用進屋也行，過來是給蘇姑娘送來信物和信函，把這些東西交給省會郭大人，他可幫陸公子渡過難關。”
事實上他很想進屋來的，可又怕燕老爺子嫌棄他。
說著的時候，他的眼角悄悄地朝著坐在搖椅上的燕老爺子看去。
蘇落兒走了過來，沒接過紅玉，倒是接過了信封，“可以打開看看嗎？”
信沒有見過，她怕被老畢給訛了。
老畢道，“可以，若是蘇姑娘覺得不滿老夫說的話，也是可以改，老夫按姑娘的意思寫便可。”
徐大人站在一邊，瞪得老大。
聖上身邊的紅人畢公公什麼時候這麼好講話了？
他聽聞在京城當官的同窗提起畢公公，沒一句好話的。
出手心狠手辣，做事向來是直起腰板辦事，都是別人求他做事，銀子不夠不辦，看人不順眼不辦，各種理由推脫。
到蘇姑娘這裏，他是求著她去辦事。
偏偏人家還不領情，別人不領情，他還趕著鴨子上架來讓別人說，他去辦。
娘的，這麼好的事情他怎麼就沒有遇到呢？
他一臉豔羨，內心倒沒有嫉妒。
笑道，“蘇姑娘，陸公子科舉的要緊，畢大人有心幫，你就由著他幫幫。”
蘇落兒把信紙遞給站一邊的徐娘。
徐娘仔細看了一遍，低聲在她耳邊讀了內容。
蘇落兒聽得認真，沉默了半響，最後道，“多謝畢大人，小女和相公會記得畢大人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