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晨星從地上爬起來,搬了個板凳坐在葉思文旁邊,隨便從他書桌上拿了一遝紙,摸著粗糙的紙,嫌棄的搖了搖頭。

要不是他爹讓他十天之內將千字文抄一遍,現在就剩下一天了,他才不會用這樣的紙,不過吐槽歸吐槽,他還是像模像樣的拿起筆沾墨寫起來。

雖然字大如牛,但亂如狗爬,本來一張紙,葉思文能寫下一百個字,在曾晨星這,一張寫滿十個都夠嗆。

“這些紙五百文錢。”

曾晨星握著筆的手一抖,字寫的更歪了,然後從腰間取下一個荷包,扔在桌子上:“五兩銀子,你剩下的紙小爺都買了。”

葉思文立馬放下書,拿起荷包,看著這五兩銀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將自己所剩的所有紙都給他,還順手給他研了磨。

不錯,白掙五兩銀子。

第二日中午,葉思文就坐村裏的牛車回來了,後麵還跟著個尾巴曾晨星。

第一次坐牛車的曾晨星對一切都很稀奇,跟著一同從鎮上采買回來的婦人們,聊得也很開心。

“這是誰家的公子哥,長得真是俊俏,在村裏沒見過你,怎的坐牛車呢。”

“這還用看嗎,思文也在這坐著,兩人肯定是同窗呀。”

“瞧瞧這氣度,還有那說話,不愧是讀書人,不想咱家娃,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整天吵吵嚷嚷的,喊的我頭疼。”

曾晨星有所感歎:“嬸子,這個好辦,要是想讓他安靜的話,讓他在學堂待上兩天,保準不吵嚷,安靜的水裏的魚一樣。”

聽到這話的婦人有些尷尬:“家裏哪有這麼多銀子送他去學堂呢,束縛就要交五兩銀子,哪能交得起呢。”

她家累死累活省吃儉用一年才能省下二兩銀子,怎麼能供得起呢,以前沒有送孩子上學的意識,現在看到葉家有了意識,可家裏沒有銀子,心中難受,隻覺耽誤了孩子的前程。

曾晨星眨眨眼,五兩銀子貴嗎,他在縣裏和朋友吃一頓飯都不止五兩銀子,正要說話就聽葉思文說道:“嬸子,這是縣令大人的兒子,今日跟我一同回家的。”

那婦人這才好受一些,縣令大人的兒子,定然錦衣玉食的沒受過苦,不知道也是應當的。

幾個婦人有說說笑笑起來,雖然知道是縣令兒子,可是也沒怎麼怕,畢竟縣令見的‘多’,村裏還有個囡囡,她們的膽子也大了一些。

曾晨星並沒有察覺到剛剛的氣氛變化,依舊大大咧咧的和婦人們嘮嗑,等進了村子,看著眼前的低矮的房屋,穿著破舊衣裳的漢子,在路上流著鼻涕瘋跑的孩童,背著豬草下山的婦人,眼底沒有絲毫的嫌棄。

反而覺得一切很是新奇,下了牛車後,拔起路邊的一根草叼在嘴裏,興奮的喊道:“這裏難道就是江湖!”

葉思文眼皮一跳,他怎麼覺得曾晨星會和自己的二哥很有話聊,畢竟他二哥也很有‘江湖氣’。

等到了家裏,葉子勇看到葉思文,裝模作樣的一手伸在胸前,一手舉高掌心朝上,抬起一隻腳高喊道:“來者何人,報上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