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酒精倒進盆裏,兌上一些冰水,我一邊將藥棉浸泡在酒精水裏,另一邊將毛巾用冰水衝濕,隨後將毛巾擰幹,放在楚浪頭上。
心裏有些困惑,我轉身去拿酒精棉時,問出了我心中的問題。
“怎麼不給你家人打電話。”
“不是什麼人都能有家人……”
閉著眼睛緊皺眉頭,楚浪一邊吸氧一邊說話,顯得很不舒服。
我聽不懂楚浪的意思,難道楚浪不是楚家人嗎?他不是還有個大哥,就算兄弟反目成仇,也還是親兄弟吧!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這都快要病危了,楚家人都去了哪裏?楚浪沒有父親,母親嗎?
不太可能啊!新聞上總是能看到楚浪父親啊!可是自從楚浪入院以來,我卻是真的一次他家人都沒看到。除了上次見過的楚河,但也是說了一些混蛋話而已,沒見他對楚浪緊張過分毫。
拿過酒精藥棉,我走到楚浪身邊,什麼都沒想,下意識就去抓起楚浪的手,然後給他擦拭手心和手腕。
可是正在這時,楚浪卻是忽然握住了我的手,隨即接言一句。
“如果我死了,你會原諒我嗎?”
“不會。”
我的原諒有那麼重要嗎?事實上原不原諒又能怎樣?我已永遠回不去曾經的蘇以尋了。至於原不原諒,我想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吧……
一語落下,楚浪竟是放開了我的手,看他現在這幅模樣,我心裏頓時又有點不忍心。頓了一頓,我邊給他擦手心,又對他說了一句。
“別想用死解決一切,那可太便宜你了。”
出奇的,這一次楚浪一語未發,也沒有想要和我鬥嘴。可能是他太累了,也或者是太疼了,身上燒的有些燙手,可是楚浪的皮膚卻始終慘白,怎麼看怎麼不像一般的發燒。
就連我現在給他用酒精擦手擦腳,他都一動不動,完全任由我怎麼擦。當我擦到他脖子兩邊時候,我忽然發現楚浪好像有些不對勁,我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楚浪!你別嚇我!”
“楚浪!”
“護士!醫生!”
一邊喊人,我一邊去拍楚浪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也不想楚浪死去,我隻想他立刻睜開眼睛,跟我鬥嘴,跟我使壞!可是我拍了幾下之後,楚浪依舊沒有醒來,頓時我就想起一個非常常用的辦法,掐人中!
說人工呼吸那個,我會打死你的你信不信!你們不覺得掐人中更管用嗎?
就在醫生和護士均一起趕到的時候,我把楚浪掐的差點跳起來!
大口喘了一下,我見楚浪醒了過來,頓時長呼一口氣,定睛的看著他。
“姓楚的,我不準你死!”
衝我微微一笑,楚浪接著便閉上了眼睛,隨即醫生護士開始忙碌,給他又是量體溫又是加藥,忙前忙後好一陣,可是我卻還是沒有看到楚浪降溫。
沒有辦法,等醫生和護士再一次出去之後,我就隻能接著給楚浪物理降溫。害怕楚浪再次睡過去,我就一邊給他降溫,一邊試圖和他說話,讓他聽到我聲音,不準悄然離開。
“人渣,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警告你,我的血很貴!”
“楚浪,就算你不需要家人,可是還有人需要你,所以你不能就這麼放棄。”
“姓楚的,你知道你有多混\/蛋嗎?”
……
也不知道這樣給楚浪做物理降溫做了多久,直到天邊泛起幽藍,我終是手裏拿著冰毛巾,累趴在楚浪的床邊。盡管告訴自己不能睡,可是我這折騰了一天一夜,實在是睜不開眼睛了。
就在我即將閉上眼睛時,我竟下意識說出最後一句話。
“楚浪,隻要你不死,我就原諒你……”
……
睡夢中,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我的名字。
“蘇以尋……你這隻豬……”
最後那三個字就像說在我耳邊,頓時我緊皺眉頭,呼的一下睜開眼睛!
陡然間,朝陽照在我臉上,映的我將眼睛又再度閉上,半天才慢慢又睜開。可是下一秒,我竟看到楚浪,正一臉笑意的看著我。
“你是不是想趁虛而入睡\/我?”
沒理楚浪說的話,我一步上前摸了摸楚浪的額頭,忽然發現他好像不怎麼燒了!這算度過危險期了嗎?
心裏不敢確定,我隨即轉身跑出病房,直接將還在睡夢中的醫生搖醒,拉著醫生就跑向病房!
“快!”
“怎麼了?”
隻想讓醫生快點來看看楚浪是不是沒事了,話都沒說完,就將醫生扯進了病房。嚇的醫生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幾大步就跑向楚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