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到最後,她還是沒有喊出口(1 / 2)

若詞索性扔了下筆,不再去想通知柏清讓,任何遲疑的往殿外走去........

步履極為慌亂,幾次險些將自己絆倒,好在有侍女貼身攙扶著。

直到出了宮外,見到了他身邊的人,這才明白信書上寫的句句是真。

“娘娘,您終於來了,太上皇他快要不行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您還是見一見太上皇吧!”

老侍人蒼老的聲音傳進若詞的耳朵,渾濁的眼睛裏飽含淚水,語氣重的撕心裂肺。

若詞感覺自己快要不會呼吸了,似乎被這話語死死鉗製了心髒,錐心的疼痛一陣一陣襲來,身子必須猛烈起伏著,才不至於將自己憋死。

“大夫如何說得?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若詞緊繃著下巴,聲音還是顫抖地出來了。

她回想起不久前還在藥館門口見著寒辛過,那時,見他隻是樣子老了些,也就沒多問一句身體是否安康。

“大夫瞧了一瞧,說要我們早早做好準備吧,讓老人家少留一些遺憾,趁早完成未完成的心願.......”

老侍人哽咽著說道,誰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呀,就是要早點準備好後事吧!

“嗯,孤了解了,孤先進去看一看他。”

若詞一如往常的清冷,麵上並沒有因為老侍人的話,而做過多情緒反應。

如墨的頭發來不及整理,些許散落的發絲迎風飛舞,臉色因之前的昏倒還無血色,可即使如此,也絲毫影響不了她身上的高貴、淡雅。

輕輕推開屋門,冰冷的觸感讓混沌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她終於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寒辛,她血緣上的父君,曾經為了一個繼母冷漠母王,同她斷絕父女關係的人。

他的鬢角比前幾日又多染了雪白,周身毫無生氣,嘴巴泛白,不是大夫的若詞,單單隻是看一眼,也能瞧出他時日不多了。

聽見漸進的腳步聲,寒辛費力的睜開了眼皮,眼睛如同枯木枝般缺乏水分,即渾濁又迷離,瞳孔微微擴散著.......

“真是像及了曼璐,咳咳.......咳咳.....任何一個地方都像。”

過了許久,寒辛沙啞的聲音在空氣裏炸響,如同泄了氣的鼓,沉悶無力。

若詞瘦削的臉上透著清冷,她端直地站立在床榻邊,冰雪的眸子看著他,似一朵曇花在深夜裏暗散清香。

這一抹冷香將床榻上的他扯進了回憶裏,緩緩浮現出另一個女子的淡雅身影。

“嗬嗬.....還能在這種時候念起母王了,著實難得。”

若詞冰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熒光,平靜的語調裏略帶譏諷,胸口處卻不由自主的沉悶著,無論他原來對母王如何,對自己如何。

說到底,他還是自己的父君,身上流著跟自己相同血脈的人。

“若詞啊.....靠近些,讓為父好好看一看你....咳咳咳.....好生瞧一瞧。”

寒辛枯瘦的手指費力的衝若詞揮了揮,盡管,隻是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腦門上浮了一層薄汗。

若詞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邁了腳出去,身子極為僵硬的坐在了床榻邊。

“玉含很懂事、很懂禮貌,你將她帶的很好。”

寒辛艱難的扯了扯床頭的布條,上麵係著一個鈴鐺,清脆的聲音剛落,外麵的老侍人立刻進門而來。

“福來,把東西給若詞。”

老侍人點點頭,從身後將包袱拿到麵前,遞給了若詞。

若詞一打開包袱,裏麵居然是一滿包袱的點心、水果。

寒辛渾濁的眼睛盯著包袱,雖然他很想親自去給玉含多送送,但,身子骨的確是不中用了。

“這裏麵都是我想送給玉含的東西,你幫我拿給她吧,我這個做外祖父的也沒照管過她,這可能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小事了。”

寒辛斷斷續續的說著,包含滄桑的眼瞳終於滑下淚來,如老樹幹的手指去抹,卻怎麼也抹不幹淨。

若詞看著手裏這沉甸甸的一袋,心也跟著沉重起來,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他,緩緩伸出手去擦拭著他眼角的淚水。

淚水從指間傳染一身苦澀,心底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身子成了這幅模樣,上次見麵時,為何隻字不提呢?”

“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啊,理應得的,沒什麼好說的。我的確在你跟你母王的事情上做了很多糊塗事,當時也許是太年輕吧,沒有領悟到世間之大愛,現如今才懂,你跟你母王才是我最該疼惜的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

、寒辛將自己的痛苦放置在眼前,一一細數著,眼神裏充滿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