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廠裏的老資格,在工作時間四處瞎逛可不大合適,要是被人看見了,保不準會說些什麼閑話,畢竟易中海拿著高工資,受人嫉妒也是人之常情,雖然沒到開飯的點兒,奈何無處可去,隻能去食堂躲會兒。
三食堂的廚房裏,眾人正忙的熱火朝天,傻柱背著手走來走去,監督著幾個學徒幹活,時不時的還得挑剔上幾句,馬華看見易中海進了食堂,知道師父跟他關係不錯,趕忙衝師父努了努嘴,傻柱往外麵一看,連忙迎了出去,還不忘了打趣,
“我當是誰呢,
這可不像您啊,還沒到開飯的時間呢,就翹班過來等吃飯,這不是磨洋工嘛!?”
在別人麵前,易中海是忠厚長者,一輩子謙虛謹慎,從不多說什麼,對於傻柱,可從來不慣著毛病,畢竟是親手調教長起來的,熟知他的性子,知道這家夥不能慣著,也不做聲,抬起手來作勢要打,傻柱還沒傻到家,連忙躲了開來,也不生氣,臉上還是笑嘻嘻的,易中海也沒想真的動手,隻微微一笑,
“少跟我扯那些裏根楞,
你大爺我什麼時候翹過班,這不是胃痛病又犯了,直往上返酸水,心口裏辣蒿蒿的,所以才上你這來了,趕緊的,有什麼吃的,先給大爺我弄點!”
一聽這話,傻柱連忙去了後廚,正好饅頭剛出鍋,趕緊挑了兩個大的,又弄了兩塊醬豆腐,放在一個盤子裏端了過去,往易中海麵前一放,又遞過去一雙筷子,
“一大爺,剛出鍋的白麵饅頭,您老趁熱吃,熱饅頭夾醬豆腐,就甭提多好吃了!”
拿起一個饅頭吃了一口,確實又香又甜,那時候哪有什麼添加劑,白麵就是純麥粉,這樣的饅頭,就是幹嚼都好吃的很,易中海卻不知足,還擺起了大爺的譜,斜楞了傻柱一眼,
“叫你小子傻柱一點兒都沒叫錯,大爺我剛說了胃痛,要是這麼幹巴巴的往下咽饅頭,那胃能受得了?
還不給快點我弄碗湯去!”
傻柱聽了麵露難色,這廚子不偷,是五穀不收,天天守著廚房,他自己是怎麼著都行,易中海算是給他出了個難題,都在一個廠裏上班,誰還沒有個親戚朋友啊,隻要來了,好歹也得照顧照顧,食堂裏的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們也都一樣,招呼親友吃兩個饅頭一兩塊醬豆腐,根本都不算事,廚房裏這點勾當,不做飯的根本不知道,米了麵了油了的,做出來的東西根本就不可能完全定量,一般都是可著人頭來,再稍微富裕出來一點,當真做得少了不夠賣,那不就出問題了嘛,不過主食好說,菜湯就難辦了,那時候食堂裏賣什麼飯菜,都是每天寫好了水牌,寫什麼就得做什麼,做什麼就得吃什麼。
這會兒突然單要一碗湯,那就得上小灶另做,那菜啊油啊什麼的從哪兒出?倆人雖然關係不錯,卻還沒好到自個兒出錢給人家做菜的份上,看見傻柱那便秘的表情,易中海心中了然,這家夥是怕我不給錢啊,直接從口袋裏摸出了五毛錢,往桌上一拍,
“這錢拿著,大爺我不占公家的便宜,你去給我弄個雞蛋柿子湯來!”
“嘿嘿,一大爺,你這是幹嘛,到了我的地盤了,喝碗湯還能讓你老掏錢了,咱們爺倆不用分的那麼清~~~”
知道易中海有錢,不在乎這三瓜倆棗的,傻柱還是客氣了兩句,見易中海執意要給,便把錢拿在了手裏,直接去了後廚,捅開小灶的爐火,就開始做湯,又把馬華叫了過來,遞過去兩毛錢,讓他給劉嵐送過去,就說是易師傅的飯錢,劉嵐在一旁看的清楚,情知傻柱剛才眯下了三毛錢,卻也不願意得罪他,拿著錢就走了過去,
“傻柱,你這是幹嘛,易師傅你們關係好,做一碗湯還交什麼錢啊,快把錢收了吧!?”
傻柱自覺臉上有光,還是把頭往外麵一轉,豎起了大拇指,
“那可不行,易師傅是我們院裏的一大爺,人家高風亮節,不占公家的便宜,給你就收了得了,省得有人說閑話!”
早就知道傻柱是什麼樣的人,劉嵐臉上笑嘻嘻,心裏麥麥提,轉身把兩毛錢扔進了錢箱子裏。
說話間,一碗雞蛋柿子湯已經做好了,食材是公家的,用著不心疼,傻柱打了兩個雞蛋進去,還撒了些紫菜蝦米皮,又戳了兩筷子香油進去,上邊再撒上一把香菜末就算齊活。
剛一端上來,易中海就聞到了撲鼻的香氣,拿起調羹來喝了一口,隻覺鮮甜無比,不禁在心裏念叨一句,真是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老何家的人都傻不愣登的,偏偏擅長做菜,就說這碗湯吧,雖然用料平平,架不住傻柱的刀工好,調味精準,幾樣常見的食材這麼一搭配,竟然能有如此的香味,想當年,大三元飯莊的三鮮湯也不過如此,見傻柱要走,連忙出聲叫住了,讓他待會兒不忙了過來,有兩句話跟他說,傻柱點點頭就進去忙活了。
還沒到飯時,食堂大廳裏再沒別人,倒是清淨極了,易中海就著熱湯,把剩下的饅頭掰碎了泡在湯裏,自製了一碗蛋湯泡饃,連吃帶喝的倒也十分快活,不多時就吃了個精光,一大碗熱湯下肚,直接發了一身汗出來,倒覺得身上輕快了不少。
傻柱炒完了大鍋菜,吩咐馬華跟胖子盛菜準備發賣,自己去看一大爺有什麼話說。
“柱子,你坐下,大爺跟你說幾句話!”
傻柱估摸著,一大爺怕是又來說合自己跟秦淮茹,要是那樣,還不如直接擋了,省的磨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