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你能告訴我,曉雪她是怎麼死的嗎?”
“2004年的時候,被一個入室行竊的醉漢,用刀捅死的。她自從從你們家回來以後,一直精神恍惚,夜晚起夜是常有的事情。但好巧不巧的是,我還記得那一晚特別的冷,也不知道為什麼,家中就遭了小偷。她去廚房喝水的時候,就迎麵撞上了那個小偷,不知道怎的二人就爭執了起來,那小偷看情況不對,發現自己的行跡已經敗露,就氣急敗壞地拿起廚房的刀,捅了她一刀。等我們發現,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因為肝髒破裂,失血過多,搶救無效,宣告死亡。”
“那凶手抓到了嗎?”
“凶手沒過幾天就抓到了,但是我聽說那凶手也因為肝硬化,沒坐幾年的牢,就死在了獄中。”
“你們得到了,為什麼不珍惜。”
“我們要如何珍惜呢?幫她擋刀嗎,你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你不用在這裏為你父親辯解……”
“我並沒有打算為任何人辯解……”小小打斷了他的話,此時的亦然,看在她的眼裏,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我請你冷靜的回頭想想,對於程曉雪的悲劇,難道每一個加害者,不都是無辜者嗎?冷漠的王東錚、暴力的向黎明、錯愛的你、孤獨的我、還有那個誤以為闖了空門的賊,我們每一個人,哪個不說自己無辜呢!”
聽了小小的話,亦然突然怔在了那裏,二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他們各懷心事的坐在不大餐桌兩側,不知道應該先責怪他人,還是先指責自己。那些多年來深藏在心底的往事,突然就在這個盛夏酷暑的午後,被人一股腦的翻攪了出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小小卻漸漸地失去了耐心,她迫不得已的打斷了此時的沉默:“這些往事,還是後麵留著咱們自己,午夜無人的時候,單獨回味吧。我今天找你來,主要是在我離開北京之前,還有一件正事,需要我們做一個了斷。”
亦然抬頭,雙目赤紅,顯然仍舊沒有從剛剛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他強打著精神,開口問道,出口的聲音,竟然說不出的沙啞,就像是剛剛大病了一場一樣。
“說吧,若是續約,我想是不能夠了,咱們剛剛把話都說的那麼開了,既然我們彼此都認為彼此的父親,在曉雪的問題上,都有著不能推卸的責任,那麼我們就再也站不到一條戰線上來了。”
“你誤會了,我想我上次說的很清楚,你當著我們的麵兒,給了雲門那麼大的一個難看,我們就再也不會考慮與你續約了。”小小頓了頓,看向對麵的亦然,收斂著自己的情緒,冷靜沉著的表情中,多了幾分狡黠的睿智。於是她轉換著身份,再一次開口說道:“這次我找你,主要是來阻止你與琳琅的新書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