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日子還讓人活不?”
競天走竄在墳塋之間,翻開一塊大石,見大石下黑乎乎的什麼也沒有,狠狠的咒罵了一句。抺了抺額上的汗水,狠狠的道:“剛才還聽到聲音的,怎麼又不見了?”
猛然一腳踢起前麵的草堆。卻見一隻大黑蟀奔跳而出。
“哈哈,找到你了,臭小子你別走。”
競天飛身撲上,雙手一合。“看你還哪裏跑?”
站起身來,借著微弱的月光星光,微微張開指縫,閉著左眼往掌心瞧去。卻見掌心當中,除了幾根雜草外,便隻一個小小的黑點,卻是一顆蟋蟀屎。
“奶奶的,怎麼又逃了?”
競天罵了一聲,見旁邊有一個墓碑,張手便將蟋蟀屎往上麵擦了擦,嘻嘻的道:“老兄,請你****,不用謝我?”
抬頭看天,但見彎月已然從東邊升起。心中暗道:“哎喲,要快點了,不然今晚可沒晚飯吃了。”嘴中喊道:“蟋蟀蟋蟀你出來吧。”提了一木棍,便往另一個草堆撥去……
競天是玉京城建國公李府中的一個奴隸。
今天下午課堂上老儒師講了個上古的神話傳說,下課比較早,小主人李豪便約同幾個貴族子弟鬥蟋蟀。但連出三蟀,卻都敗北而回,被對頭狠狠的嘲笑了一頓,氣卻不知打哪一處出。於是,跟在身後的作為奴隸兼伴讀書僮的競天便成了他的出氣筒。
競天被狠罵了一頓,說捉回的蟋蟀不夠強,害他丟臉,還被命令馬上去捉一頭更強的回來,不然別指望吃晚飯。
競天很是無奈,蟋蟀不強也不是我的錯啊,我容易呢我?但卻不敢駁嘴,便隻能來這城北的亂葬崗上捉蟋蟀了。
捶了捶發酸的腰杆,正要往另一處亂石堆翻找,忽見一顆流星劃過天空,拉出一道長長的光尾。轉瞬間,便又消失於夜空之中。天空,還是漆黑一片,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想起今天課堂上所說的神話故事,星辰乃是古盤大帝的頭發所化。那麼,這流星算是頭發還是頭屑呢?競天心中一笑,又想起了老頭子說過,每一顆星星都代表一個人,一顆流星的隕落,則是說明有一個人就要死去了。
“誰要死去了?”競天喃喃的道。想起老頭子,不由得咒罵了一聲,“媽的,老頭子也不是個好鳥。”
正待要走,忽覺一陣內急。
“哎喲,尿急。今天是不是水喝多了。”
環目四顧,隻見四麵盡是墳墓,淡白的月光下,顯得分外陰森。但競天竟而不怕,看見旁邊有一個大墓碑,爬了上去,解開褲頭,掏出小弟弟,嘻嘻一笑,道:“站得高,尿得遠!”
“噝噝噝噝”
正尿間,隻見一隻大蟋蟀在草堆下冒了出來,那草堆正是競天尿中的那堆,這倒黴的小家夥被競天尿了個全身濕透。
“哈哈,大爺的尿好喝麼?”競天哈哈大笑,打了個尿震,也不拉上褲頭,居高臨下,直撲而至。
眼見便要撲到,那蟋蟀一跳,無巧不巧的跳進了競天因大笑而張開的嘴巴。
“呃,咕嚕……”競天一不小心吞了下去。
“啊啊……”
大叫聲中,伸手往自己的喉嚨扣去,想要將那蟋蟀嘔出來。
“媽的,讓老子喝尿了。”扣了半晌,什麼也沒吐出,競天恨恨的罵了聲,“老子的尿老子喝,從那裏來就回那裏去,怕什麼。”
典型的精神勝利法!
拉了拉褲頭,正要繼續尋找蟋蟀,忽聽得山崗之後傳來一絲聲響。聲音雖然細小,但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還是能聽得清楚,似乎是撥動草叢所發的嘶嘶聲音。
“咦,誰也在那邊捉蟋蟀麼?嘻嘻。去嚇他一嚇。”競天壞壞的想道,貓著腰便往亂葬崗的另一邊摸去。
微弱的月光下,隻見一道黑影急步走近,看樣子,那家夥似乎不是在找蟋蟀,倒像捉迷藏一般,東躲西藏的,雙眼賊溜溜的轉。
黑影在一處大墳的墓碑停下,雙手往墓碑的底部裂縫塞了一個東西。從側麵看,競天能看到那是一個三指寬,一指長的黝黑圓柱形的東西。
那黑影塞好東西,看了一下墓碑的字,轉身便往亂葬崗北麵的一處灌木叢跑去。
就在那黑影剛進灌木叢時,隻聽得三聲大吼,三道人影急掠而來,快如流星趕月一般,成品字型般將先前的那道黑影圍住。
其中一人影道:“老鬼,將東西交出來,留你一個全屍。”聲音沙啞,有如九幽厲鬼嚎叫,又如夜梟尖唳。讓人一聽之下,寒毛直豎。被圍的那人並不答話,重哼一聲。身體一動,立時冒出三隻巨手,分別拍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