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空緩緩睜開兩隻烏黑的大眼睛,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有些不適應,亂糟糟的房間,到處都布滿了灰塵,房頂上結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一隻隻小蜘蛛張開八爪趾高氣揚地在他頭上爬來爬去,連他睡得這張床,都破了幾個大洞,晚上睡覺時要是一不小心,說不定頭就塞洞裏去了。
“唉!”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淩空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幅壯闊巍峨的景象,那是一片連綿的建築群,聳立著一座座漆黑色的宮殿,空蕩蕩的宮殿裏,幾乎找不到幾個人影,整片空間,都充滿著一股死寂的氣息,似乎,一直在等待著那一天的來臨。
想到那一日的場景,淩空至今都心有餘悸,無盡的光芒,像是將天上的太陽都給摘下來了,漫天的劍雨,各種飛劍法寶像是不要命一樣的湧過來,宛若潮水一般,刹那間就將整個飼鬼宗給淹沒了,他躲在某個宮殿的一處角落裏,身軀不停的顫抖著,生怕一個不小心被雷光劍氣擦到一絲就一命呼嗚了。
終於,戰爭結束了,而淩空,也隻能作為一個俘虜成了這個二流宗門的落雲宗的奴隸,至於為什麼能存活下來,他這些日子聽人說,是這些所謂的仙道宗門為了在那些畜生修煉成的妖物麵前表現出自己正派的一麵,所以才決定枉開一麵。
想到這裏,淩空不由得嗤笑一聲,飼鬼宗那些師兄師姐們雖然整天冷冰冰的跟個冰塊似得,卻也比這些欺善怕惡,狗仗人勢的仙道弟子強得多,可不是麼,至少不會整天虐待他們這些奴隸,再怎麼說,奴隸也是人麼,這種地方,連狗都不願意住吧。
淩空暗暗想道,不過也隻能是想想,要是讓那個人聽見了,恐怕自己又得要挨上幾百個皮鞭,想起皮鞭,淩空心裏又是打了一個冷戰,小心翼翼地挽起袖子,手臂上幾條剛剛結出血痂的疤痕還曆曆在目,那是他第一天來到這裏的時候,那個人對他們這些奴隸的“見麵禮”。
“你們幾個,快點滾出來幹活了!”
屋外突然傳來一聲狼嚎一般的吼叫,嚇得淩空趕忙放下袖子,快步走出房門,隻見一個身材削瘦的黑臉青年靠在一棵挺拔的柳樹上,雙腿交叉,手中提著一根細長的牛皮鞭子,不斷地在青石板的地麵上抽打著,臉上更是帶著令人作嘔的陰險笑容,看的淩曄心裏一陣發寒。
與此同時,旁邊幾個房間裏,也紛紛走出幾個青年,隻有最後一個房間的房門,還依舊是緊閉著。
“恩?”
黑臉青年的目光緩緩移到房門之處,雙眸之中,凶光畢露,這時候,那個房門才輕輕地打開,從其中走出一個瘦的像隻猴子一樣的少年,這個少年見到黑臉青年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不由地全身顫抖了一下,身子一縮,嘴裏哆嗦著說道:“王。王管事。我。。我剛剛。”
“剛剛什麼!”
還未等少年說完,黑臉青年王管事大吼一聲,隨後嘴角陰測測地笑了起來,手中的牛皮鞭輕輕搖曳,緩緩朝著少年走去,每走一步,少年的臉色變像是蒼白了一分,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
“不好!”
淩空心中驚呼一聲,那個少年叫做王林,在飼鬼宗就是與他分在一起的雜役,比他還小幾歲,身子更是瘦弱的不行,剛來的時候被那一頓鞭打就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到如今還未恢複過來,如今若是再挨這樣一頓鞭打,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其他幾個青年見到黑臉青年朝著王林走去,臉上也不由露出了惋惜,可憐之色,卻無可奈何,這個王管事這兩個月來簡直像是一頭喪心病狂的餓狼一般,他們稍有不慎,便要受鞭,如今已經在他們的心中已經留下了深深地陰影。
這個王管事名為王濤,原本就是落雲宗外門弟子中的一個小嘍嘍,不過資質有限,他也有自知之明,修行是沒什麼希望了,正好這次仙妖聯盟滅了那飼鬼宗,送了一批奴隸過來,他就毛遂自薦了,這兩個月來,真是過足了山大王的癮。
沒有幾步,王濤就走到了王林的身前,此刻的王林身子抖得更加厲害,瘦削的小臉上不斷有冷汗浮現,看到王林那恐懼的模樣,王濤心頭不禁湧現出一絲快意,陰笑了一聲,舉起皮鞭,忽然轉過身來,指了指淩空幾人,大聲說道:“你們幾個給我聽著,你們這些飼鬼宗餘孽,既然宗門前輩給你們一條生路,便要好好珍惜,若是不聽話,嘿嘿,就是跟他一樣的下場!”
話畢,王濤猛地揚起手中的牛皮鞭,就要朝著王林的身體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