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涵聽了眾人的話,隻覺得荒唐,他不想叫人誤會,冷靜地對她說道“你先放手,有什麼我們以後再談。”
聞言,女孩真就鬆了手。她低垂著頭,喃喃道“君哥哥你變了。”
梅羽裳扶額撥開車前垂簾“涵兒,人沒事吧。”
君涵微微轉頭,對著車內的婦人道“無事,母親放心。”說完,他向著馬車側方招了招手,兩名護衛立刻將一個身著補丁衣服的平民百姓架到了車前。
花雪一見到這個人,便指著他喊道:“就是這個賊人,君哥哥,就是他偷了我的玉佩!”
君涵聽到花雪的話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眼神緊緊盯著眼前的人,然後緩緩走向他,沉聲道:“交出來。”他的聲線仿佛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此時,周圍的氣氛似乎也隨著君涵的話語變得緊張起來,仿佛空氣都凝固了。眾人紛紛看向那個被指控的人,當街搶劫被撞見,這賊人真是倒黴。
然而,那人卻顯得十分不滿,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似乎對君涵的要求並不在意。
可下一刻,他又低頭,身形微顫“哈,好一個國公府,好一個二公子。”
他抬頭對上君涵的眼,沒有絲毫懼色,甚至還開始打量起來,嘲諷道“這一身花了不少銀子吧?你父親是不是領了不少軍功啊,也不知道幫襯幫襯我們這些窮人。你們打仗,我們出力…今年又交不起糧草……”
“也是,你們這些高官爵位的公子小姐,怎麼能明白我們這些窮苦百姓的苦楚呢,要不是走投無路我怎會行偷盜之事!
…我父親被抓去參軍,死在了戰場。我母親帶著一家幾口獨自過日,還要照顧七老八十的爺爺。爺爺走了,糧也被收走了,五歲的弟弟被活活餓死,母親出去乞討…被羞辱,染病而亡。我隻剩一個妹妹了…可上天還是要帶走她!”
他語氣漸漸失控,對君涵吼道“我們做錯了什麼,你說說,我們做錯了什麼!我們隻是想活下去啊!!為什麼!!!”為什麼命運如此不公…
君涵隻是淡淡道“搜。”
令下,幾名護衛立即對他展開搜查,不一會兒,一個月牙狀的小玉飾就被呈到君涵手中。他將玉遞到花雪手中,對其道“以後保管好,下次丟了沒人給你追,你回去吧。”
“可我好不容易見到君哥哥…”
“我不認識你。”
“可是…”花雪抬頭還想說些什麼時,便見君涵已經走出數米開外。隻好作罷,對身後的侍女道“走吧。”
賊人的一聲吼,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梅羽裳自車中探出半個頭“涵兒,這種人,無非就是想要銀子,故意抹黑我們國公府,給幾兩銀子打發了吧。”
……君涵沉默半響,道“放開他吧。”
“是。”兩名護衛立即鬆手,賊人堪堪站起,君涵取出荷包,走到他身旁,將荷包遞到他手中,又微微俯身用二人間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賊人愣住,卻還是接下了君涵遞來的荷包。他神色複雜,一時間竟找不到應對之策。
君涵見他不說話,便開口“國情在先,他國來犯,若是沒有軍隊,那個時候你們連百姓都不是,沒有人願意做奴隸,也沒有人願意做俘虜。苦是苦了點,可天下比你還慘的人很多,我知道,但我的能力有限,沒法挨個去救贖。這些銀子…就當作給你的補償。”他氣質溫和,怎麼看都像是平易近人,讓人挑不出毛病。
賊人沒在出聲,這場鬧劇和平化解。
馬車漸漸遠去,街上的行人也分散開來,唯有那賊人看著手裏的荷包,遲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