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涵聽完轉身對耗子道“你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公子不趕自己走,耗子非常高興,又恢複了生機與活力,興高采烈的領命去了。
君涵換了身幹淨的衣裳,整個人顯得清爽利落。沒過多久,夕陽開始下沉,餘暉逐漸落下,竹林中的影子也漸漸被打濕。他靜靜地蹲在小池邊,望著水中倒映著的自己和周圍的景色。
他伸手拂去了自己的倒影,清幽的水麵蕩開一圈圈波紋,層層疊疊,仿佛無數層薄紗,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其中,再也看不清原本的景色。他撒下魚餌,手指輕輕在水麵劃過,引得一眾錦鯉紛紛遊過來,追逐著夕陽倒映下絢麗的色彩和光芒。
池裏的魚是被養熟了的,它們歡快地嬉戲著,時而躍出水麵,濺起一片晶瑩的水花,時而穿梭於水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君涵目不轉睛地劃拉著水,語氣平靜:“我以為你已經回宮了。”
話落,軒轅禹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聲音低沉:“是已經回宮了。”
君涵身子一僵,隨即轉過身來,轉頭看向他:“真是你,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麼?你說過放我走的。”
軒轅禹蹲到他身邊“你可以不去東宮,但也不許我留下陪你嗎?”
君涵朝另一邊挪出距離,憤然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從早忙到晚,我累了,經不起折騰。”
“自然不會。商討的方式有很多種,今日本宮與你單獨相見,另有他意,不碰你。”他自塘邊拾起一顆石子,猛地擲向一處,大意而來的耗子就這麼不省人事地昏了過去。
君涵皺眉“你幹什麼?!我就這麼一個下人。”
“放心,死不了,明日照常活蹦亂跳。”軒轅禹轉過頭,夕陽己經完全落下,他枕到一旁的草地上,慢慢道來“朝中劉太尉告老還鄉,現如今還沒有適宜的接替人選,以你的能力,雖說可以勝任,但父皇不理朝崗多年,軍權兵符皆由世家掌管,這太尉頂多是個空架子,但這可以作為你往上爬的第一個落腳點,能不能穩的往,還得看你自己。”
君涵微微眯起雙眸,眼中閃爍著疑慮和警惕:“你的意思是......打算扶持我?”他的話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緊緊盯著軒轅禹,試圖從其表情和眼神中找到答案。
然而軒轅禹隻是淡淡回應道“當然,不然你以為本宮費心費力的教你那麼多幹什麼,你是本宮的人,你去可比皇叔的人去強多了。三公之一,軍事之首,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如果你願意,本宮便將你加入官選的名單裏。”
君涵有些猶豫“這……”自己能行嗎…
軒轅禹輕輕一瞥“你難道願意一輩子蜷縮在祖輩以命編織下來的保護傘中,成為一朵孤花?”
君涵垂眸,撥弄著池邊嫩草“…自是不願。”
“是啊…你大哥隨國公禦敵,也是是人人敬仰的將軍,就連比你小幾歲的弟弟也在朝中有了官職,可你有什麼?”他語氣平靜,可越是平靜的語氣越能激發人對現在的思考。
片刻後,他與他一齊躺在了草地上,仰望著夜空的星“…我明白了,貴府不養閑人,他們都努力了,我有什麼資格坐享其成,這趟渾水,終究還是躲不過…”
軒轅禹輕輕摟過他,安慰道“你也不必擔心,不管什麼時候,本宮都會護著你。這是我能給你最鄭重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