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旁邊已經呆掉的眾衙役與方若衡,方若衡原本見過陳拂香一眼,但是當初禦香家占了優勢,他哪裏敢看別的女人一眼,如今再看陳拂香,隻覺得一顆心宛如擂鼓。
“小人張暖參見夫人!恭喜夫人喜封長平候!”張暖說著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好幾個頭,身後更是帶著一個紫檀木的匣子,如今被她捧到了陳拂香跟前。
眾人不由得呼吸一頓,尤其是方若衡與禦香,隻見張暖緩緩地將這東西打開,裏麵赫然是張家的傳家寶香譜。
淡淡地梅香從陳拂香的身上傳來,張暖輕盈一笑,“主子果真是與香譜有緣,身上這香氣冷幽,令聞者安神。”
主子……一詞的變化,別人沒有捕捉到,裴燁卻是眉梢輕揚,走了幾步站到了陳拂香身前,幽幽地梅香傳來,這是她的體香,根本就不是什麼香料。
素手翻看過那本香譜,所有的人呼吸一震,張家就是靠著這個東西每年都有往皇宮乃至其他各大國家皇家送香的資格。
不過這個過程各種神秘,外人不得而知,如今她認了陳拂香為主,又將這為張家帶來災難的東西直接貢獻給了陳拂香,也省的方若衡與禦家惦記。
張暖的盤算很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禦香與方若衡早已經瞪大了眼睛,當年禦家就是想要靠這個東西打通通往宮中的官路,而與他們不同的是那個縣令,他久居官場,京城官場的變動也算是熟悉的,沒有想到大魏國鼎鼎有名且心狠手辣的女侯爺就在眼前,剛剛自己還對她起了非分之想。
在想到良王剛剛警告的眼神,這下自己肯定是撞破了什麼奸情。
“張暖,你這個賤人,竟敢將我們禦家的東西送人!”禦香呼喊道,驚得那縣令更是冷汗淋漓,快速地揮手,待手下的人將禦香帶下去了,才跪下對著良王與陳拂香道,“下官不知道二位大人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大人贖罪!”
“贖罪?”陳拂香的聲音像是著鉤子一般輕聲挑起,“你隻要秉公執法就可以了。唔,現在就帶著無關的人從我這小院裏滾出去吧。”
絲毫不留情麵,那縣令也不以為杵,畢竟這位的陰晴不定在京城也是大大有名的,自己能夠保住小命才是,至於禦家,嗬嗬,寧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這個道理,他一直懂的很。
看著安靜下來的院落,陳拂香才將那本香譜丟給了張暖,“這東西你好生收著,如今我既然給你坐鎮,必是說話算數,況且如今張家屬於我的產業,你要好生經營才是,動心眼的事情,少往我頭上做!”
張暖起了一身冷汗,裴燁皺了皺眉,“還不快帶人下去!”
裴燁的聲下得張暖旁邊的鄒嫂子就是一驚,急忙將張暖引了出去。
“這個禦晟軒看人的眼光可真差,難怪會被禦家那些見不得光的人壓得死死的。”裴燁看向陳拂香,他並非要說禦晟軒的壞話,可是……他好不容易和香香有個相處的機會,竟然被這麼一群人給破壞了,而且那糟心的事情關他們毛事。
裴燁很不爽。
陳拂香皺了皺眉,“禦家為何要這香譜,這東西雖然能夠賺不少錢,可禦家並不像是缺錢的。”
“那可未必,不過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如今的禦夫人似乎是來自西域漠國。不過不管她想要做什麼,如今她在我們魏國,不管她想做什麼,恐怕都不會那麼容易,隻是我擔心這次風族的事情,似乎是在針對你。”裴燁一雙美眸灼灼地落在陳拂香的身上,“香香,你不會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吧!”
陳拂香一愣,鳳族那是傳說中的存在,不知道為何,竟會讓她想起當日在慈靜庵下麵的小鎮遇到的老婆婆,陳拂香心中一緊,一種不好的感覺迎麵撲來。
“怎麼了?”裴燁見她神色不對,不由得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我……”
陳拂香不由得按住了腦袋,一隻手撫上了胸口的“溯回”!
……
劉家,邱瓷雙手顫抖的摸向了劉曜的臉,劉曜眉眼微皺,從來還沒有女人和自己這麼親近過,雖然這個女人即將成為他的“生母”。
不過劉曜卻是咬著牙沒有躲開,任憑邱瓷的雙手在他的臉上蹂躪,一旁的劉子熙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你真是我的曜兒?”邱瓷雙手顫抖,如同小獸般的模樣,讓劉子熙有些心虛,自從那個孩子掉了之後,他從未去想過他,可這一會兒,他心中更是深深地後悔,至於為何後悔,他也說不出來。
邱瓷對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曜兒!”邱瓷驚呼一聲便將劉曜摟入了懷中,邱瓷這麼猛的一動作,劉曜也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就這麼撲進了邱瓷的懷抱,軟軟噠,身上似乎還帶著母親的味道,讓劉曜的心一跳,整個人不由得推了邱瓷一把,然後驚恐地看向了劉子熙。
劉子熙顯然沒有想到邱瓷會這麼大膽,竟然敢直接抱住大皇子,伸出去的手到了一半,又不知道如何攔著了。
邱瓷好像沒有注意到二人的變化,“我知道,你在怨娘,是娘對不住你!”
說著邱瓷抹了抹淚兒,“曜兒,娘欠你的,會努力補貼你的,你不要嫌棄娘好不好?”
“好!”鬼使神差的劉曜吐了這麼一個字。
那邊邱瓷已經破涕為笑,話音還未落,劉子熙就已經岔開了話題,“對了,我待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吧!”
劉子熙一片好意,畢竟如今看在劉曜和老太太的麵子上都不可能讓邱瓷住的地方太差,而且他本想就有彌補的意思。
但是邱瓷卻是搖了搖頭,“不了,還是住以前的院子吧,我不習慣人多。”
一句話讓劉子熙不由得變了臉,“阿瓷,我知道你在怪我,我……”
“沒有!”邱瓷驚恐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劉子熙的大手,“我不想住在這裏,你隻要讓曜兒每天去看看我,我就滿意了。”
她的曜兒分明就死了,被她親手埋葬的,怎麼會活,他就在自己院子裏的那棵大樹下呢,她怎麼能夠讓他如此孤單。
劉子熙既然你這麼想要演戲,不管你想要要從我身上獲得什麼,我都會好好配合你,拿回該屬於我曜兒的一切。
說完邱瓷就抬眸望向了劉曜,一雙眼睛好像突然之間亮起。
劉曜深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當真是可憐,可是宮中那麼多可憐的女子,他都沒有動過惻隱之心,麵對這個所謂的生母,他竟然有些不忍心。
罷了,以後等他事成,大不了好好照拂她,畢竟是他占據了人家兒子的位置。
劉曜望向劉子熙,劉子熙閉了閉眼,算是同意了。
劉管家不解的看了這位夫人一眼,心中有些詭異,而她身後跟著的嬤嬤與於寡婦也是眼觀鼻鼻觀口,根本絲毫不插手這位夫人的事情,這樣的三人組合,在劉府能否立得住腳?真是讓人擔憂。
在京城的府中素來不缺陰謀詭計,但是劉家尤甚,不說別人就說常繡母子三人慣是會做戲的主兒。
劉管家為這新夫人鞠了一捧淚的同時,卻也沒有虧待她,畢竟這位有這麼一個能幹的兒子,將來肯定會越來越好,而且如今看將軍,分明是對這個女人很是虧欠。
劉管家叫了好幾個下人過來幫著打掃屋子與院落,這裏就是邱瓷曾經住過的地方,宛若冷宮,到處都昭示著主人曾經多麼不受寵。
荒蕪的雜草被拔出,那些破舊的家具被一一擦拭幹淨,這屋子裏也終於出了個樣子。
於寡婦不知道夫人為何要如此做,但是夫人做事從來都有她的道理,於寡婦不懂,看看旁邊嚴肅的宮中嬤嬤,隻管學葫蘆畫瓢,倒是有模有樣。
劉府的下人原本會以為這位夫人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肯定會拿一把,對著他們下人發泄一番,誰知道,人家壓根就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還和他們一起做活,而且做事利落大方,絲毫不讓人感覺到對方因為做這些雜事而掉身份,就連劉管家也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不愧是當年老將軍選中的兒媳婦呀。
這院裏的仆人都散了去,邱瓷才笑著對劉管家道,“不知道這劉管家可能弄來一些花草和瓜果的種子。”
邱瓷這小院子不大,卻是自成一體,院裏還有一口井,她曾經就是在這小院裏渡過了三年。
劉管家微微一愣,隨即想到這位夫人在長平侯那的時候似乎在正在整理菜園子,似乎經常做這樣的活計,心下同情,“夫人,其實您不必……”
“劉管家謝謝您的好意,隻是我習慣做這些事情了若不是不做,我會很不舒服。”
“那好吧!”
劉管家同意了,“我過幾日就給夫人帶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