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將一壇酒放在了男人桌上,謝知晏掀了酒壇子上的黃封,端著那壇酒坐在了雲錦對麵,多羅冶身邊。
雲錦腦袋中繃緊的那根弦還是在謝知晏將頭轉向多羅冶時,啪的一聲斷了。
“北漠人?”
他語氣稀鬆,聽不出什麼敵意來,像是尋常搭訕的。
多羅冶放下筷子,灰眸轉動,看向謝知晏,半晌才開口:“你是何人?”
謝知晏低笑一聲,隨口道:“自然是大殷人。”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雲錦本想插嘴,卻又不知如何開這個口,一時間十分為難。
謝知晏卻自顧自的拿過了多羅冶麵前的碗,盛滿了酒水,又推到了他麵前:“我聽說北漠人個個擅飲酒,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展示一二?”
這要求聽上去著實無禮了些。
“我吃飽了。”
多羅冶放下筷子,看向雲錦,眼神中的意味已十分明顯。
起身欲走之際,謝知晏卻抬手橫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見用多大的力氣,卻將多羅冶生生的按著,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半分都動彈不得。
多羅冶:“你究竟是何人,想做什麼?”
謝知晏歪頭看著多羅冶,狹長的眸子中,黑白分明的瞳仁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在雲錦緊張的注視中,他緩緩對多羅冶開口,“北漠果然盛產野蠻人,半分的禮數都沒有,我說過讓你離開了嗎?”
“你們大殷人別太過分。”怒意心頭起,被人這般挑釁,換成尋常有些血氣的男子都忍不住,多羅冶那雙手緊緊攥成拳頭,青筋暴起。
謝知晏人如其名,言笑晏晏,拎著一整壇酒送到了多羅冶麵前,眼角的餘光始終盯著雲錦所在的方向,唇角的笑意淡了些,“想讓我放了你們?好啊,喝到我滿意為止。”
“若我不喝呢?”多羅冶將那壇酒推遠了,氣勢不遑多讓,“大殷與北漠早兩年就簽下了休戰書,你如此逼迫,難不成想破壞兩國的和平?”
“據我所知,你北漠的雲將軍早兩年便嫁做人婦,若開戰,你這沒了將軍的紫荊關還能攔我等幾時?”
多羅冶的聲音極低,本意隻是為了能脫身,殊不知,他這話正中了男人的逆鱗。
搭在肩膀上的手驀然用力,幾乎要將多羅冶的肩胛骨捏碎,多羅冶吃痛,袖下短刃劃入手心,抬手欲刺。
雲錦心中一緊,謝知晏卻似乎早有所覺,手一滑,抓住多羅冶的後頸,狠狠的將他的腦袋撞向桌子。
隻聽得一聲巨響,酒碗碎裂,多羅冶被撞的腦中一片翁明,再次被拎著拽起來時,鮮血順著腦門滑過鼻骨,謝知晏幾乎不給他反擊的機會,一手拎起酒壇,掐住他的後脖頸便往嘴裏灌!
“讓你喝酒,你費什麼話!”
辛辣的酒水猛地灌入咽喉鼻孔,迸濺的酒花撒在了傷口上,又引得一陣鑽入腦海般的疼痛。
眼前一片模糊,多羅冶胡亂揮舞著短刃向後刺去……
金今兩人回來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到天香樓的食客一臉驚惶的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