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馬車,還沒來得及等張元天坐好,梅如雪就著急的抓住他的衣袖道:“你說的是真的?皇上真的是這樣說的?”
“嗯,真的。”張元天看到梅如雪那小心翼翼,不敢相信的眼神,心裏一痛,忍下眼裏的澀意,重重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真的,太好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不能和耀兒相認了,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叫我一聲母妃了。”梅如雪激動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擺在哪裏,隻是一個勁的流淚。
張元天看梅如雪這個樣子,心下愧疚,將梅如雪的雙手包在掌心裏道:“如雪,對不起,是我害你們母子不能相認的。”
“也不全是你的錯,如果我可以委曲求全,不那麼任性的話,也不會直到現在才再次見到耀兒了。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說對不起了,現在皇上能做這樣的決定,我已經很滿足了。耀兒已經是太子,我不奢望能認回他,隻要他認我這個母親,能叫我一聲母妃,我就很滿足了。再說,皇上和太後這樣做,心裏也不好受,我不能再要求他們做什麼,隻要能時常和耀兒見麵,我就不要求別的了。”梅如雪擦擦眼淚,認真的盯著張元天,一臉滿足的笑容,就連眼睛裏也洋溢著笑意。
“原來母後說的是真的,天下的母親都一樣,不願意和孩子分開,隻要能看到孩子就滿足了。”張元天見梅如雪如此容易滿足,想起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心下愧疚無奈,將頭埋在梅如雪懷裏,小聲道了一句“對不起。”就淚流滿麵。
梅如雪輕撫著張元天的頭,心下感歎:人人都看皇家風光,殊不知生在皇家也有皇家的無奈,不是像表麵上看到的一樣想幹嘛就幹嘛。如果皇上的隱疾放在普通百姓家裏,頂多是被視為不孝,放在皇宮,就成了皇家的弱點,一不小心就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拿來大做文章,嚴重點就可以以皇上無嗣為由顛覆朝廷。當初沒有人告訴她,她才會那樣激烈的反對,如果早早就知道其中的利害,她一定不會那麼激烈。今天如果不是太後告訴她這些,相信以張元天的為人是不會讓她知道這些的。
想想發生的這些事情,梅如雪心裏愧疚。張元天為她做了這麼多,甚至為了替她解毒,廢去全身的武功的也無怨無悔,試問這世上還有誰會為她做到這一步,即使疼她愛她,向來把她當做掌上明珠疼愛的父母,還不是因為梅如雨的事情傷透了她的心。也許這世上,也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會無條件支持她,無怨無悔的為她付出了吧。
張元天既要為朝廷的事情費神,還要努力討她歡心,也不容易。既然如此,以後就讓他們兩個人相互扶持著走下去吧,有沒有愛都無所謂了。
胡思亂想著,梅如雪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醒醒,起來了,相府到了。”張元天輕輕推著睡熟的梅如雪,提醒她該起來了。
梅如雪睜開困頓的雙眼,迷蒙的看著張元天,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這麼快就到了,我還沒睡好呢?”
因為剛剛醒來,梅如雪睡眼朦朧,一雙明眸就像是被清洗過似的,清澈透亮,好似秋天裏的一汪秋水,還不停地張嘴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張元天眼眸黑了黑,瞬間恢複正常,伸手為梅如雪整理好因睡覺微微有些散亂的頭發,笑笑,道:“好了,先去拜見嶽父嶽母,回府之後再睡。”說完,率先踩著小板凳下了馬車,再回過頭來將梅如雪攙扶下去。
梅如雪伸伸懶腰,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上前拉拉阿芸的衣袖,小聲道:“阿芸,這樣空著手好像不太好,你有沒有幫我準備禮物啊?”
阿芸不可置信的道:“你說什麼,沒帶禮物?奴婢以為王妃已經吩咐人準備好了,就沒有打理。”說完眸光閃了閃,朝張元天的方向看了看。
如果梅如雪再細心一點,就會發現阿芸和她說話時,眸光閃爍,完全不像平時的阿芸。可惜,她隻顧著想沒有禮物該怎麼辦,完全忽略了阿芸的異常。
“這該怎麼辦,怎麼辦呢,總不能這麼久沒有回來,一回來就空著手上門吧。”梅如雪焦急的走來走去,完全忘記了還有張元天這個超級保姆在身邊。
張龍翻翻白眼,這個雪王妃明明有時候聰明的不似常人,可有時候又蠢得讓人咬牙切齒。不過這些話,隻敢在心裏腹誹一下,絕對不敢讓自家王爺知道,否則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腹誹歸腹誹,他還是在張元天的瞪視下,走向馬車,認命的搬出座椅下的盒子。誰讓張元天是名義上的主子,他是下人呢。